2008年12月9日 星期二

從昨而今

大學畢業後不久,旋即返家陪著媽媽睡了好一陣病房的我,在去年三月重新返回台北了。

我從不知道其實也不並期待自己會有什麼光明燦爛屬於台北的未來,只是被囚禁的靈魂總有四處漂蕩的想望,就像音樂的聲波陣陣震破捆綁我的牢籠,遠方的靡靡之音讓我以為自由就在彼方。

後來我才知道,而今在彼方的我,也是如此想念台中家鄉,那段只有我一個人聽著音樂,無路可走的孤寂。退化並不是衰老的現象,而是一個人受到重創後啟動的自我防禦,好比上天給人的恩賜是壽終正寢前的衰老,失去了靈敏生活痛楚的感受度相對減低。返家的那些年,恍如一場夢境幽幽,我的心智各方面似乎都變得遲緩,沒什麼看書的體力和能力,十年如一日那樣的在過,我撐著而沒有人知道我在撐著,音樂裡的“偶像明星“成為我心裡唯一的朋友,我聽著,唱著她們,寫卡片給ciacia老師,跟ciacia烤肉、握手,感受她就在身邊飽滿的悸動;聽了很多場的陳綺貞,某一天陽光的午後寫了隻字片語給她,得到她寵信的一小封蘊含玄機的信(和一首歌)("希望after 17,可以安慰小時候的妳")(after 17???...),她在新專輯上簽名並寫話給我:“快樂,還是非常值得的“。還有李欣芸出國片“深海“配樂那陣子,在敦南誠品講解電影配樂,我不小心預先命中小精靈揀選出要分享的電影“女人香“,以為是久別重逢其實是出來乍到“終於見到妳了,好開心!enjoy the music~ “她寫在自己琴譜半遮面的專輯上。然後自己在網路喊陳小霞做乾媽媽,她在網路上喊我做她的乾女兒。我一再細數著這些種種,在不知不覺不斷流失的歲月驀然回首恍如隔世的歲月中,似乎只有這些確實存在於“社會中““媒體裡““偶像們“與我虛無縹緲的微弱連結,才是我存在的證明。我想著她們,想著她們,知道,我自己,真的還在。

而今,在我又回到日復一日上班族生活後,如何述說那莫名流了許多淚的2007年12月7日呢?

2007年的12月7日,陽光很好,由ciacia老師的生日數字2、1和7組成的偉大日子,就現蝦蝦老師喜歡的溫暖毛線球一樣,喵瞇暖洋洋地青青草地上輕緩漫步,一大片的藍天白雲,藍得像要榨出水,白得就要飛上天,我們在城市中的綠洲行走,我抱著一大桶悶燒鍋(裡頭是胖胖煮的食材豐富熱呼呼關東煮),尋到許姐廖哥和不羈後草坪上鋪起遮陽車帘,就地大口吃菜大碗喝湯起來。

午後兩點多,陽光正好,鐵之貝克黑幕帘後平地一聲雷,高貴典雅大氣黑,和黑得發亮醉人琴蓋連成一氣。當不會停黑蝴蝶唱出唱進國際市場的法文歌曲,旋轉木馬在成人鬼魅世界中靜靜旋轉,我恍然明白自己為何如此醉心強烈急速鼓的節奏、懾人心神衝破低陰沈鬱貝斯,我站在岩石裸露成人世界的懸崖上,四周圍琴聲浪潮包圍著我,義無反顧縱身而下,兒時的汪洋大海在下方等待著我,起風~不會停黑蝴蝶唱出她們的新歌"the way I iive",小福和京戲女伶和聲,彩虹逆走,我就要飛起。

我們騎著兒時的旋轉木馬,帶我們衝破殺戮戰場,鐵之貝克第三張即將問世新專輯上恐怖份子咕咕雞頭套,被子彈打了幾槍噴射血花的嘴巴大窟窿發出幾聲飄散在黑暗中的吶喊,鐵之貝克我不能愛我不能愛若不能愛我怎麼辦的神風隊自殺戰鬥機,在螺旋槳懸崖下飛撞後隨即嘎然而止(我奮力爬上駕駛座,勇敢與未知戰鬥,既然沒了妳,還有什麼是不能失去,我成為最強的戰鬥機,再不怕現實的襲擊,反正沒了妳,我可以燃燒到不能自己)。

要把apple shuffle灌滿鐵之貝克給想去澳洲開飛機最近剛結束一段七年的感情的弟弟聽,青春年少充滿理想(還是別人說空有理想)滿腔莫名革命浪漫情懷的詩意戀情(終究是失意戀情?),在嘎然終止之後弟弟的質地恐怕一夕之間也難以現實或者“突然長大“起來,我只希望青春年少時總是聽著超重金屬"metallic"愛寫詩會寫詩的弟弟,在現在當兵難熬的時候,能夠在音樂裡得到一些救贖,還有因為受到撫慰得到的自由。(這流浪的人,努力讓夢成真,a thousand times for you I 'll try,請別放棄我太快,用悲傷武裝,寂寞磨練眼光,That's the way I iive,誰肯和我交換?又讓妳失望,我始終沒能停下。That's the way I live,that's the way I did.我以為遠方,會有不同的月光,卻始終回望妳的身旁。
Honey I'll try
a thousand times
For you I'll try
a thousand times
say goodbye)

...我不擅長安慰人,總覺自己善於把陷入絕境的人再推入死胡同,這樣的我很會在安慰人的時候善用“還有人更慘“的比較法,比如血淋淋的,伴的一位朋友在自殺前一天打電話給伴,怎樣勸他都無法走出前妻兩三年前癌症病逝,最近經濟蕭條股市賠了數千萬的絕望,到底自殺成功。同事在上班時接到一通警察局來的電話,當日晚上便搭夜車南下認屍,同事的親哥哥長期家庭事業皆失意,自己選擇走上絕路。這都是最近的事。

親愛的弟弟,我無法再多說什麼,媽媽確實跟我說過,她最怕你想不開。
親愛的弟弟,我們都愛你。

如果能在音樂裡得到一個擁抱,我們會不會都願意再多待這世界好一陣?

好些年前,大概有十年那麼久了,我還是三天兩頭往哥哥實驗室跑的跟屁蟲,哥哥實驗室的好朋友柴魚,聽很多好音樂,哥哥興沖沖拿柴魚借他的巴奈給我聽,聽泥娃娃(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我做她爸爸,我做她媽媽,永遠愛著她。),我趴在桌上頭埋在手臂彎裡靜靜聽著,聽完後我抬起頭來,哥哥難掩急切的表情詢問我對這充滿感情好聲音的看法,我卻鐵著一張臉,冷冷地說“她假裝要把這首歌唱得很悲傷,其實沒有“,哥哥的臉馬上扭曲,給了我一拳。揍我對自己的偽裝。哥哥沒多說什麼便離開了,留下柴魚和我在實驗室裡,我繼續把臉埋在手臂彎裡靜靜聽著,柴魚靜靜的走過來,把手放我膝蓋上,靜靜安慰著我。

這麼多年後再聽巴奈,還是真心得令人心安,巴奈說她十多歲第一次離開家鄉到台北,第一次坐台北的計程車,下車時,司機大人跟她收了四百多塊,巴奈也沒坐過平地的計程車,出來乍到就貝狠狠敲了一筆竹槓,巴奈說她很會記恨(呵呵~),後來唱了許多歌都跟那次的痛有關。巴奈還是最愛她的家,這次她跟她的愛人和孩子,一起帶來山風的聲音和鳥的鳴叫,就是愛、愛、愛著妳。巴奈的愛人說下次一起在他們的部落辦星波來虎,巴奈說要走六個小時的山路喔~敲鑼打鼓的,我們每個人最後終究會回家。

伴錄了她其中一首,錄完後轉過頭來,眼眶泛紅:“真是太好聽了。“,流下幾滴斗大的淚。

身體充滿陽光暖意充滿衝勁的繼續往前衝,聽史辰蘭和自然捲。
我記得第一次聽到史辰蘭,是一年多前收聽小蝦老師rock DJ的廣播節目,那時候我一個住在溼氣很重,沒有緊臨建築物,颱風來牆壁一部份的透明玻璃窗會“頭痛欲裂“的小房間,rock DJ小蝦老師的陽光搖滾是節奏分明有打碎冰塊的溫度的那種,可是我記得那時候史辰蘭的歌一出來,就像一場濃霧瀰漫,房間裡的溼氣更重,怎麼都蓋不暖的被單更溼冷了,但不知為何我卻覺得溫暖了起來,史辰蘭唱“自己的房間“,我在自己的房間裡聽著史辰蘭自己的房間,更濕更冷了,卻得到奇異的安慰,有那麼一刻我覺得安全,不再絕望。
史辰蘭的表演只有一把吉他和她自己,充滿渲染力的聲音包括她自己和吉他,就像山谷裡重重疊疊的回音,我們在她的房間裡,在山的懷抱裡,就算濃霧瀰漫,伸手不見五指,也覺得安全。
史辰蘭唱到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停下來,花了很長的時間解釋自己如何不會使用烘被機,教導我們如何善用現代黃香如何有個好眠,還有,人到底是孤獨的,早點學會和孤獨相處未嘗不是件好事。還說關於世代的回憶,星波來虎也許可以讓我們除了政治的紛擾外,會有屬於我們這個世代自己獨有的集體記憶吧。說撐下去,說若說“活下去“顯得嚴重了,但就撐下去吧。
史辰蘭修長的手指就在我的眼前,而我只是一直看見一年多前那陣突然間究瀰漫開來的濃霧。

同樣在綠意舞台接下來的是自然捲,那一年哥哥去美國不多久,第一次回國的那一年,三樓我們從小到大的書房的小角落,被我用包我長大的小紅背巾鋪著,上面擺著我喜歡的唱片,散落一地,其中一張在哥哥休假回國那陣子我常放,是自然捲的大捲包小捲,輕輕鬆鬆自在搖擺,管他NIKE  PUMA  ADIDAS 阿伯修好的鞋,呼妳走咁哪飛,BALLY  GUCCI  PRADA 阿伯修好的鞋,呼妳參加 中國小姐~~~~然後不知道為什麼,跟著唱的時候,我就滿腔熱血地哭了。

自然捲在娃娃單飛後重組了,髮型龐克飄逸纖弱蒼白的小提琴手,我實在很想模擬“剪刀手愛德華“幫她取個擲地有聲的類似封號,講話的時候笨拙到有點呆,拉起琴來的聲勢激昂又讓數台攝影機照相機同時追隨捕捉她的手勢身影,“小提琴手愛瑪仕“,很適合她縱然是個仕女亦無法遮掩縱橫才氣的高貴心靈,恩恩。貝斯手很像小吳立琪,被台下的小拉直說可愛;鼓手很稱職扮演雖不起眼卻又能神來一筆引來會心一笑的奇妙角色。寶寶的第一個朋友~奇哥~幽默逗趣,唱著三十歲男人仍有小男孩不知所措的心情,也唱出我們這有那麼點自由其實可以不那麼壓抑卻難免生而為人的壓抑世代的不知所措,詼諧地唱出感傷,讓感傷也有了得以為繼的出口。舞台邊有個中獎發票箱,奇哥呼籲大家捐發票讓一些景氣不好銷路不佳的傳統工藝得以為繼,寒冬中的自立與互助。

自然捲一表演完我東鑽西鑽鑽出人山人海,半快走半小跑步直奔小蝦老師表演的微風舞台,小蝦老師時間到了遲遲不出現,讓人有點擔心是不是出trouble了,後來才知道今天的吉他手小毛和貝斯手高潮昨天分別是上海周杰倫演唱會和高雄小巨蛋江惠演唱會的貝斯手兩個都差點趕不及,小蝦老師說自己超緊張還自嘲她比較小咖,貝斯手高潮不愧是高潮,說小蝦老師最大咖所以他們都回來了,也很久沒見到調皮的高潮了,可是欽聖哪裡去了呢?小蝦老師輕鬆的牛仔褲球鞋格子襯衫穿著,身上披著舒服的綠毛線披巾像要給自己安全和安定,不知道那綠披金飾不是小蝦老師自己織的?記得那年傻子的日子烤肉的時候,我莫名其妙榮獲“最愛玩徽章“(真的已經忘記原因了),可是其實我最想得到的是小蝦老師自己畫了很多“註解“的她的第一張專輯還有她第一次出通告穿的宣傳小黃衣(傳說中的黃色太空衣?)還有一條她自己織的毛茸茸暖色系紅圍巾(好吧~我“最“想得到的“還有“是多了那麼一點),總之我喜歡小蝦老師就像喜歡溫暖的毛線球,不是因為我是小貓是因為小蝦老師永遠像小貓一樣,有屬於她飽滿的情緒卻又安靜得那麼自由,不知道她與她的靈魂對話會不會說她其實沒那麼自由,可是妳知道的,20、30、到了40歲的女人還有青春少女那樣她與她的靈魂對話,寫在筆記簿上那種,那是青春一直在小蝦老師身上自在行走的自由氣息,“我~們~快樂~地向走~~“,小蝦老師寫給自己40歲的生日歌,青春的風味在詞曲中聲線裡舉手投足間,最後一句不好意思但也是我們從青春年少就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to die“,小蝦老師,依照妳數十年如一日的青春無敵,我們一定可以一起to die的,我會活很長的(畢竟糊裡糊塗都要30了,要活長一點才可以搞懂人生究竟怎麼一回事),妳也要繼續輕安自在的青春百歲喔~

聽小蝦老師的時候,我不知不覺就越過重重人牆到了第一排的正中央,高高的舞台上有坐在椅子上舒服唱歌的她,微仰著頭偷偷看她的角度正適合我,以前在台中家鄉的時候,我常常聽著小蝦老師的“發光搖擺“在跑步機上奔跑,我常常可以一口氣跑完一整張CD,為了聽到最後一首,小蝦老師的爸爸寫給小蝦老師的信,為了聽到最後一句輕輕的“I love you“,那是一首非常溫柔的歌,今年看海角七號,聽到小蝦老師,我就一整個難以自持了起來,星波來虎我想聽的人很多,除了Suede的Brett實在太難得之外,我最想見的是小蝦老師,因為以前聽rock DJ的時候,我們都會一邊聽一邊在hit Fm的網站上對話,有幾次小蝦老師放我喜歡的歌手,我就會幻想小蝦老師是為了安慰我為我放的,總之我喜歡小蝦老師的溫柔,還有她說不上脾氣到底好還是不好的性情,總之我喜歡小蝦老師怕坐飛機的膽小和一個人跑到國外找人幫她把音樂弄好的勇敢,我還喜歡小蝦老師的害羞和對我們對她的喜歡很真心的開心,還有她永遠是長不大的小女孩,不管是外貌還是心裡,靠近小蝦老師就覺得快樂。因為小蝦老師在我心裡住太久,陪我太久了,看到她就像可以證明過往的歲月還有那麼一點價值的存在著,我的同學朋友們很多都成家立業或者功成名就,而我卻還是不明所以的江自己拋擲於不知何以歸的處境裡,我不知道怎麼自豪的說出過往的流逝有何價值,卻因為看到小蝦老師得到一絲安慰,知道妳會給我們彼此陪伴的歲月一個擁抱,藉由妳證明我薄弱的存在痕跡,再一起,快樂地,向前走~

小蝦老師唱完Dancing Queen,講了一些話,也許她知道今天時間很緊不能安可,也許她也捨不得再下來就最後一首歌了,再講了一些感覺只是像想要延長這一刻的話之後,一段對我來說足夠長的停頓,我迅速而清楚向著台上大聲說:"ciacia我愛妳",ciacia愣了一秒後笑開了,透過麥克風輕聲笑著說:"謝謝妳"。然後我就安靜地哭了。

後來又聽了Brett,張懸,陳珊妮,蘇打綠,我對Brett是充滿期待的,他是外貌心靈和聲音都異常吸引人的歌手,也是十年前,也是跟哥哥的朋友柴魚討論過也是gay的他,但我們都老了,他帶來大提琴和鋼琴不是電吉他,那一聲聲oh~oh~whatever  makes her happy on a Saturday night~也不是滿身無處發洩青春肉體的唱法了,我期待了很久,也只有感傷,他還是好聽,但我無從抑制莫名傷感。

後來...我累了,所以便先在這打住了,過陣子再貼些照片和錄音檔上來,晚安,各位。

(最後,謝謝現在在澳洲體會盤中飧粒粒皆辛苦的gulu和丹丹,妳們借放在家裡cd和我聽過的音樂重疊性頗高,今天有那些聲音陪著才能有這篇落落長,我也才能夠留下一些記憶的溫度,希望妳們在他鄉能放鬆一點,多交些朋友,enjoy  your  life,and take  care.  Good night~ )




 




2008年11月16日 星期日

人見人愛的小毛


托小毛金榜題名之福,吃到高級大飯店的buffet喜來登(說實話,敝小人見識淺薄,在這之前完全不知道喜來登是什麼,只會一直想到喜年來蛋捲,前天見識到了,果然很鄉巴佬的去坐人家燈火輝煌中庭的透明電梯)。

我這群姊妹淘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會莫名的開心,大概大家心腸都很好吧~這麼說雖然蠻撒狗血的,可是真的跟心腸好在一起的人最開心了,雖然每個人自己卑微地在遍佈毒素的都市叢林中討生活,難免受傷了,傷心傷身了,不管怎樣,聚在一起了,總免不了兒時玩伴似白目而純粹充滿暖意的開心,怎麼白目都不怕沒地方放臉皮的,因為堆疊的笑意會保護著脆弱的,受了傷的。

這群人實質上的首領不曉得是誰,大概每個人都有獨一無二的特質,就像科學小飛俠的每一隻都不可或缺一樣。可小毛的凝聚力最強,這應該是大家公認的,好比小毛就算是芝麻九品官畢竟也是個官。卻還是學生樣的住在“住過才知道“的學生套房裡(不過人家有本事把它佈置的雅緻舒適便是),但就因為小毛住在那兒,便“硬生生“的又“吸引“了兩位姊妹淘過去一塊兒住,魅力比志玲姊姊還要無法擋,原因無他,小毛是很善良、心腸超軟的好孩子。

小毛神奇的地方,就是她不管多大年紀,大概永遠都能一副孩子樣,不管是外表還是心地。更神奇的是,雖然她是個孩子,卻總是默默的體貼著、照顧著別人。跟她在一起有許多純真而美好的記憶,她就是有辦法用她的善良美好使人平靜,就像柑橘香會讓人回到無憂的童年,我想起她和呂小蜜為我煮過一鍋離別的火鍋,那份淋過寒冬夜雨微溼的我感受的暖意,或許有就是她帶給許多人的,孩子式不著痕跡的柔軟,挑明了會害羞彆扭的溫柔。

小毛大概不管經歷多少人間險惡,永遠都能擁有一雙小狗般純真美好的眼睛。而就像不知多少可愛的小狗撫慰了多少孩子的童年,她曾經一一將我們撈起,撿拾的去,不管在她內心深處,是不也需要著她帶給他人的,對街頭小狗的憐愛。大學某陣子月色無邊的黑夜裡,我和小毛在彼時綠草青青的市政府廣場前,新光三越預定地上,受著那些奔跑著的幫助跨越心的重量。臉長的是luna,圓臉的叫apple,手機裡有一隻古代牧羊犬的電話,陌生的女主人說想見牠的時候可以打電話給她。

小毛的美好也像花,我們一起逛花市,在我逃離自己的畢業典禮之際,她“率領“眾學妹一束束桔梗將我包圍,她的花語是永恆。

...有一種我又要草草做結“逃離現場“的預感...謝謝小毛小狗似的純真和花朵似的美好,我一直就是“名義上“學姊,沒什用更甭提什麼實質上的幫助,在喜來登酒足飯飽(套句陳gigi的形容,巧克力酒釀櫻桃真是讓宇宙在嘴裡爆炸啦~),採完自由廣場的野草莓之後,學生宿舍裡醒來,妳已經去吃早餐去阿姨了,我從妳滿坑滿谷的漫畫堆裡舉起一杯“夏子的酒“,一飲而盡後踩著離別的步伐,夏子終究是離開充滿毒素的東京回到她鍾愛的家鄉釀酒去了。
而往後無論妳身在何方,就像我今天才發現,往亞東醫院捷運站路上,也有家鄉三樓小花園裡,朝開幕闔牽牛花樣的紫色花朵。妳的善良美好,會帶妳到很遠的地方,但無論多遠,家鄉的暖意會在不經意的轉角,在妳給我們的童年裡,看顧妳。


2008年10月30日 星期四

20081025























敦南誠品重新開張,余光中與白先勇雙雙成為文化櫥窗裡的主題人物,關於九九重陽剛過八十大壽的余光中,放置了他親口朗誦詩句的試聽cd架;攤開的詩集。60年代旅美時詩集創作亦受當時搖滾樂影響的余老,擊出一首“敲打樂“:
“你已經喪失貞操服過量的安眠藥說你不名譽
被人遺棄被人出賣侮辱被人強姦輪姦輪姦
中國啊中國你逼我發狂“。

然後我又翻了美國小說“寵兒“,寫一位被性侵害的黑人母親為了不讓她的孩子受苦,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寫被奴役的黑人和種族歧視,我渺小的生命隨之無助顫抖。
但在不論想像或真實的厄運來臨之前,仍必須擁有信仰,那是在不斷枯萎的生命中,只能以試圖解救他人尋求自身存在痛苦的超脫可能。


當文學式的悲愴,一點一滴成為具體的現實,政治就不能是無關於己的態度了。

20081025,咕嚕的爸爸媽媽要去遊行,咕嚕也去,胖胖也去,問我去不去。
如果議題是反雛妓,我定會不假思索說要去的,但訴求是“嗆馬“,頗具煽動性且激烈,也不想成為政治人物的工具,有點遲疑,可後來還是跟著咕嚕的爸媽走了,像跟著群眾在進行某種集體治療,咕嚕媽說:"大家也需要一個像這樣的治療。"。

等到真的成為群眾的一份子,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寫幾句便累了,近來悲觀的很,必須把人生看得虛無才能輕忽那份悲觀,
先睡覺補點眠再來給自己的文章一點力量。

祝 好

﹦﹦﹦﹦﹦﹦睡飽後給力量﹦﹦﹦﹦﹦﹦

那天咕嚕的爸爸媽媽、咕嚕、胖胖和我,散步般地在午後踩著氣定神閒的步伐,從咕嚕植物園的家前往遊行終點總統府。在靠近總統府處,各個通道都是“此路禁止通行“的鐵馬,咕嚕媽媽家離總統府近,見證過紅衫軍“當年“人群四面八方暢行無阻蜂擁而至總統府的情景,小小抱怨了我們今天各入口都遇到警察的不得其門而入。咕嚕的父母都是既溫和又堅定的人,在斑馬線上問過警察行徑路線後,我們一行人又循著警察指示的路線往前走了。

越接近總統府,越感受的到毋道不孤,高舉著“馬戲團“看板的年輕人,路上遇到和咕嚕爸聊得很盡興的計程車阿伯(咕嚕爸絕對有競選里長的親和力和實力),我的心情逐漸由帶點膽怯(好吧~老實承認敝小人生性膽小)轉為鬱悶之氣散退的晴朗。咕嚕媽說大家都忍太久了,說這其實也像是一種治療,我摸摸我上班的地點上司講一些偏頗的話我只能噤聲不語的內傷,對咕嚕媽的話深表贊同。

當我們越接近目的地,同道中人的陪伴如徐徐和風,越感覺神清氣爽。但就在我們繞了一大圈,總統府近在眼前之際,總統府幾步之遙的路口又被警察圍住了,是一整排的警察和替代役喔~他們要我們再繞一大圈,說此路口不通。此時群眾裡有人終於說出他的不滿,不滿叫我們繞遠路走到這裡,到了這兒又要再繞去別地方,明明目的地直直走近在眼前,為什麼裡面的人可以出來我們卻不能進去,為什麼當時紅衫軍四通八達到處都可以走,我們已經乖乖按照警察的指示走到了這裡明明幾乎是終點了還要再繞遠路?

很多老一輩的老人家覺得警察的惡霸就像戒嚴,中壯年人開始跟警察大聲說話,越來越多人開始問警察為什麼只出不進,我們只是要到目的地表達自己立場的良民,為什麼到處都不讓我們走,是增加阻攔試圖分散群眾力量嗎?群眾的為什麼越來越多,警察排成的阻攔陣線中開始出現負責錄影存證的刑警,臂上有警徽的警察開始退到第二線由年輕面孔的替代役直接面對群眾。咕嚕和咕嚕爸一直安靜又堅定的站在第一排,咕嚕媽到咕嚕爸身邊講悄悄話咕嚕爸依然故我。我因為肢體很厭惡被陌生人碰觸再加上很沒種的怕有攝影機照到我被台中家鄉的爸媽看到,選擇了一個身處現場足以表達立場卻又是觀看者的位置,胖胖是天生的商人,依情勢持續改變留守或隨時拉著朋友跑的決定。人群中很快出現一位發話的壯年,要警察放下他們心牆,說今天這兒如果是幾萬人要進去,媒體一來他們也是要讓我們進去,警察口口聲聲當然是說他們依命令行事。場面持續僵持近30分鐘,越來越多群眾不肯照著警察指示路線行走,警方開始大隊人馬的從裡頭不斷冒出來,一整隊一整隊的出現,身上都帶著警棍。身上披著綠帶頭上綁著綠條的政治人物從遠方走來,一走近警方形成的人牆二話不說便要穿過警察人牆,開始一陣混亂的推擠。

身處最前排的替代役首當其衝,他們一面喊著要我們小心不要推擠,一面依上級命令固守人牆陣線,推擠的群眾有人不滿讓替代役站前排的警察,畢竟那些替代役對多是中壯年的推擠群眾而言,那些替代役是他們的孩子。這樣雙方都有所不忍的推擠很快就結束了,可是對群眾來說,對整個環境的不滿,包括台灣政府對中國的無能,連自己的人民都捍衛不了還只會欺負自己人的無知,不滿的情緒持續攀升。而我從頭到尾不明白的是,在最前線的警察當然只是依法行政,但該行政命令依的到底是哪個法?警察跟我說集會遊行法,我說集會遊行法主管機關只有核准的權力,我問到這個路線是誰規劃的,警察說是台北市政府警察署,突然我就覺得荒謬了,那個警察其實算是個好人,在清一色第一排的替代役面孔中只有他一位看來文弱的年輕警察,他要身邊對著他叫嚷的群眾先不要說話,跟我解釋集會遊行法,我的目光只是像發呆一樣略過他望向遠方,想著很久很久以前愛娥老師,花了幾乎一兩堂課的時間解釋集會遊行法的一兩個條文,說集會遊行法中“許可“與“核准“的差異,說集會遊行由負責人填具申請書,載明集會遊行之目的、方法、集會處所或遊行之路線及集合解散地點,向主管機關申請許可...後來我只擠出一句“主管機關只有核准的權限怎麼可以規劃路線“的話,卻也只是覺得徒勞,就被決定要撤離的咕嚕爸咕嚕媽帶走了。

咕嚕爸媽咕嚕胖胖和我,一行人默默地繞遠路走著警察指定的路線,許姊姊打電話給咕嚕,咕嚕大概還在挫敗的不滿中不想講話,把電話拿給我,我維持一貫興高采烈的聲調說在跟咕嚕爸媽遊行,講到一半我們原來離開的警察鎮守路口突然一陣騷動,我把電話丟還給咕嚕,咕嚕跟許姐姐說要去衝撞了我們一行人便又往回,原來那條路可以走了。

走在原來禁止通行的路上,路上的人們相視而笑,咕嚕說,由此得到一個教訓“權利是自己爭取來的“。我卻對政府的無能感到恐懼,媒體和群眾的力量可以發揮在各種議題,這是民主,但就像自由必須遵循法治以免自己的自由侵害他人的自由一樣,民主畢竟是建立在眾人有基本共識的法治之上的,那我們台灣依據的法治是什麼呢?更可怕的是,所謂群眾的力量,在現在總統都不太敢向對岸自稱總統的政治氛圍裡,所謂的群眾,是台灣,還是中國?為什麼要怕自己的人民走上街頭伸張主權?其實怕的不是台灣人民,怕的是中國政府嗎?


我是一個偽善的和平主義者,因為說到底我只是膽小而已,怕戰爭,怕任何激烈的場景。
但也正因為這份神經質的害怕伴隨我大半生造成我人生某種程度的痛苦和千瘡百孔,在種種不堪的經驗中,我更深刻的體會到,唯有勇敢起來和恐懼奮戰才可遠離害怕,你越怕的,越會魂牽夢縈的無限擴大,無法逃離,只能痛擊。

中國站在頂端的政治人物個個都是狠角色,中國的政治史也就是一部殘酷的鬥爭史,一代梟雄死無全屍,中國政治史上全身而退又有幾人?上自政治人物而至知識分子或市井小民,中國對異己的迫害不留情面,血淋淋動物性你爭我奪適者生存的場景,也無須翻開歷史扉頁,就發生在距北京奧運不久前的血腥鎮壓西藏,中國對任何會危急自己的想像敵人,是毫不留情毫不遲疑的排除異己,遑論多元文化的包容,遑論言論自由司法自治。攏絡財團與既得利益者,犧牲弱勢或少數人利益更是毫不手軟。如今對岸的陳先生明日下午便要抵達台灣,更讓人憂心其是否會挾其龐大的經濟武力威脅利誘台灣馬區長,單純的馬區長會不會被其交換條件所矇蔽而做出喪權辱國之事呢?

也還在我們都曾經歷很小很小的時候,太陽餅專賣店的瓷磚像中國的國花被命覆蓋數十年,歌詞裡有中共意識的被禁播,即使那是被曲解的。在國共不兩立的時代中知識分子為了爭取言論自由,民主政治,絕食的絕食,自焚的自焚,被關的被關,當時的政府一直就是雙面人,反共抗惡,反的當然是對岸的中共,抗的卻也是民主政治必要的言論自由之“惡“。
而當年雙面人的政府,在我們長大後,開始有自主能力的青壯年時期復辟了,當年經過一翻腥風血雨長成國際間人人不敢小看民主政治之島的福爾摩莎,卻被富裕餵養得只要有得吃喪失尊嚴也無所謂,不斷向中國政府妥協,沒有任何所謂自己的立場和聲音,在中國的聲音和台灣人民多元的價值觀中人格分裂,殊不知失去人格的下場是連最基本的溫飽也無,西藏人,命都沒了何須西藏奶茶,台灣政府,竟然還撒嬌迎合的討著黑心奶粉喝。香港在九七回歸中國前還知恐懼還知群起綁白布條唱著民主自由之歌,而今香港的蕭條與壓抑都應驗了,台灣政府竟然還如此無知無能,當年還知反共抗“惡“,今日在安逸中退化成“聯共抗餓“。在我們進入凱達格藍大道的近晚時分,綠色的探照燈綠色字體打在總統府上,鮮明的“無能“兩字敲打著每個人的心。

而我們,到底又能做什麼呢?除了世界人權宣言第二十條告訴我們的:"每個人都有權力以和平的方式參加集會、組織團體。",除了走上街頭讓政府看見這份力量,我們又自己如何運用這份力量。當政府無能到直接向人民借貸,幾天之內向中華郵政公司借貸金額因幾個人幾句話的決定從200億直接變兩兆,縱使中華郵政總資產不過四兆,縱使那些都是我們平民老闆百姓的錢,中華郵政也只能對內發緊急通告:“針對國發基金擬動用郵政儲金說明“
通告內容:本公司針對國發基金擬動用郵政儲金之說明:
一、國發基金為政府所設立之基金,本公司提供資金可獲政府百分之百全額保障。
二、本公司提供資金給國發基金,除增加資金運用管道,並可獲取合理之報酬。
三、本公司為國營事業,相關資金運用必須依法行政,在債權確保與合理報酬前提下,儲戶之權 益保障無虞。

以上三點到底是根據什麼基礎自以為是的?信託法都明定基金業務員必須在代理基金業務過程中表示“不保證獲利“,政府雖明白表示該項借款不投入股市不護盤,但所謂投入資產業服務業等等建設的具體規劃究竟在哪裡?不同於蔣經國時代的十大建設有具體建設計畫,政府在未提出建設計畫前便匆促借貸,又何必自欺欺人安撫人心。

而我們究竟能做些什麼呢?除了生活裡認真的活,提醒自己如果有一天怎麼樣了,要記著有人格才是聰明的生存之道,還能做些什麼呢?“加油“的施力點究竟在哪兒?無論我們能不能夠,找不找得到那個施力點,希望我們都能夠在心裡有一份給自己的力量,那會影響我們現在或未來看事情的角度和決定的態度。不管我們的工作是商業學術教育還是司法,我們每一個人的態度都能在很多渺小或偉大的時刻決定我們身處的世界長成的樣子,一個路口封閉了,一個路口開啟了。

當對岸的律師,會因為為他的當事人辯護跟著被抓去關,其他律師跳腳為被抓去關的律師辯護跟著被吊銷證照,又有其他律師跳腳為那些被抓去關和吊銷證照的人辯護,竟然又被驅逐出境的時候,我們這群很幸運在父母羽翼下平安長大還蠻會享樂一代,在未知的考驗來臨之前,又會有什麼心裡的力量支撐彼此共同奮鬥呢?

我必須相信,我有那份善良美好的人格,才能讓我的人格勇敢的生長出生而為人的價值。
入社會後,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見識或經歷過官僚的威力,我們豈可讓更龐大的官僚體制來宰制我們自己生而為人追求美好的自由?如何不讓自己成為官僚中的一員,也是生活的時時刻刻保有自我思維與行動力的人生實踐。

離開咕嚕媽胖胖嘉義家鄉民眾包車上來的加油打氣現場,離開悲憤不滿種種情緒交雜的民主自由嘉年華現場,我和胖胖在路上巧遇被群眾簇擁著,228事件後流亡海外,與黨外人士在日本成立台獨聯盟而遭國民黨通緝的辜寬敏,滿頭白髮的他連鬍子上紳士的小鬍子都是白的,一身白西裝精瘦的身體被人簇擁著慢速行走,臉紅紅的,帶著笑意,我很興奮的去跟他握手,祝他身體健康,他而後跟另一位老先生握手,辜寬敏也用台語祝老先生身體健康。敬愛的辜寬敏先生,謝謝你跟我握手,希望我也能有一點像你一樣的力量。

我和胖胖趕搭捷運到淡水紅毛城聽tizzy bac,捷運入口因為遊行人口太多人山人海,捷運車廂裡,在一如往常的平靜中,我們與穿著遊行T恤的一家人交換善意的微笑,聊天。他們下車了,另一位一直很想跟我們表達善意的男生,拿出他拍攝遊行畫面的數位相機觀看,他聊到他留學法國在里昂,有一次去麵包店,一進去店裡的法國人就用法語竊竊私語說要小心,有個中國人來了,他趕緊用英語解釋自己是台灣人不是中國人。那些中國高幹的中國留學生,等到你們真的清楚多元文化人道主義世界和平的真義,再來討論台灣與中國和平共處的可能吧。

全球經濟的蕭條,我願意相信這是人類過度耗費地球資源造成大自然的反撲,原物料缺乏價格高漲,人類的貪念跳入連動債畫出空中閣樓的陷阱...我們為此重新思考清貧節約、珍惜資源的生活方式,人與自然必須和諧共處,自然才會給予我們足以生存的環境,人與人之間也是的,中國啊~中國~如果您不欣賞多元文化擁抱人道精神,終究必須為此付出代價的啊...

晚上在草坪上,滿空星斗下盡興地聽著tizzy bac,遊行壓抑的氣氛讓我更珍惜的享受這份美麗的自由,大聲的唱吧~很認真的玩,跑到前面去跟外國團體拿ICRT舉辦band的比賽上屆冠軍得主point22的cd,滿頭金髮大鬍子外國人從台上遞一片下來給我,大斷電時跟著無聲keyboard、無聲bass,超嗨鼓大聲solo大聲唱和,紅毛城草坪上星空下跟著tizzy bac嗨玩(完),跑到台上去,收鼓的人的允許下開始敲前源的鼓,戰戰兢兢的,前源的鼓棒裂出斜斜的一長片,跟上來收crash的前源交換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跟不會停小白蝶說“妳好~妳好厲害喔~“,小白蝶揮揮翅膀說“沒有啦~“,哈哈~我愛台灣,不管未來會怎麼樣,前人帶給我這樣一個美好的台灣,我也會盡我的力量守護她,讓我們用我們自己的方式,大聲唱歌,努力活出自己吧~

"V"!耶~~~(勝利手勢!)

2008年9月23日 星期二

海風輕聲說

還好,還有碧海藍天,
一切,都會海闊天空的。

那些看的見,看不見的,想的透,想不透的,都會化為淚水,流出一片藍色汪洋。
海洋的浪潮來了又去,規律的浪聲耳畔拍打,就像一場場無能想得透的因果輪迴。

就平心靜氣的承受吧~

面對這人生,只要願意抬起頭來,
仰望晴空,去造當下能努力的業,
會有一天,天清日晏,
會有片我的碧海藍天,
海角天涯,風很清,
心很輕。



2008年9月4日 星期四

誠品與我


姊妹淘板玩心理測驗
http://www.wretch.cc/blog/simthree/26155929
像有那麼點準,幾年前,大學甫畢業剛回台中家鄉的時候,有幾個夢是我印象深刻的,其中一個夢境便是達利金黃色的天空,有座長長的樓梯直通天空中的一把吉他,每每做了這樣的夢,夢中不真切的音樂,總能像一雙心疼我的手撫慰著我。

上星期看了米勒展,米勒玫瑰色的天空揉得多美麗,腳踏實地的農人們田園中在教堂的鐘聲裡晚禱,虔誠的感謝著上帝的恩賜,祥和寧靜。相較於米勒踩踏於土地上玫瑰色平和的天空,達利金黃色的天空隱隱流動著不安的氣息,像祈求著解脫的希望。

我很喜歡巴比松畫派,就像喜歡爬山那樣自然的喜歡。台中家鄉的台中圖書館我無限包容的避難所,圖書館牆壁有大片透明玻璃窗,窗外緊臨台中公園高聳的墨綠老樹,我攤開一本畫冊,裡頭有巴比松畫派先驅柯洛的綠森林,森林中有一隻小鹿,看著遠方小小的紅色屋頂,my daer deer,想要一個家。
很多時候,我就這樣攤著畫冊,全神貫注動也不動,以為眼睛走進畫裡而我終將走進畫裡,累了,我趴下來,睡著了,擁有一個無夢的睡眠。

也是巴比松畫派的米勒,我最喜歡牧羊女,草地上隱約可見潔白的小雛菊,就像戴著紅帽低頭默默織著紅毛衣的純潔少女。羊群很神奇,都很溫馴且合群的聚在一處低頭吃草,只有一隻羊遠離牧羊犬的彼端,抬起頭來,黑黑的眼窩凝視觀畫的我,讓我覺得牠像伺機而動的惡魔一樣。

我總能在一派寧靜祥和中嗅到一絲不安的氣息,它不在風中無法飄散,在我心裡所以始終揮之不去甚至時常被無限放大。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空間,除了因人的聚集或記憶形成的,比如,家,就是圖書館了。古老的未來的靈魂都在我待著的那一刻靜靜陪伴著我,是一雙充滿慈愛的手輕輕摸摸我的頭,拍拍我的心。

大學的時候,我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市立圖書館,其實也沒看什麼書,只是有那些書無言的陪著便感莫名的心安,那些隱隱浮動的不安硬是被困在層層疊疊的書架當中。1999年,24小時日夜無休的敦南誠品開始了,那裡有閃亮的新書,木質地板,舒緩的輕音樂。偶爾有免費電影可看,也有講座。有一次楊澤和許舜英說卡夫卡,我趕去臉紅心跳的問了個問題,楊澤的回答我還算滿意,許舜英根本不著邊際,不知道在我一旁有點小兒痲痹也有問問題的陌生男孩是不也這樣覺得。有時候我看場現在早已不復記憶的黑白電影,更多時候我只是漫無目的讓哪本書將我拾去。

回台中以後,王聖哲在台中誠品一小組爵士樂團用小提琴bass演奏哎呀呀的鴿子歌。
台中台北當天來回跑到敦南誠品聽李欣芸放深海的配樂,她幫我簽名,簽“終於見到妳了,好開心,enjoy the music“,得到一張免費的深海電影票。
聽陳綺貞國際會議廳花的姿態演唱會,心靈和感官同時遭受鞭打的演唱會後一個人蹲在誠品,我記得我翻開一本日本長篇小說,封皮是黑的,黑暗中有一道光,中文翻譯是何欣穗ciacia的姊姊(我跟ciacia握過手烤過肉喔~yeah~),書裡有做愛的場景,沒有很露骨。
有幾次我會在書堆望過去彼端的誠品咖啡區點一杯最便宜的牛奶。有一次鄰座一位失眠的女孩跟我說她可能出國說她男朋友。有一次我終於撐到東方魚肚白,走出誠品趕搭第一班回家的台汽,路口有一位剛從夜店出來的女孩,倒在路邊嘔吐,男孩在旁邊。

阿~誠品的記憶說不完,還是說說最近一次,敦南誠品在上個星期天“守夜,我們創世紀。等待黎明,相約倒數“10月11日重新開張前的封館小小音樂會,有旺福之hola sister出道處女秀,榆鈞&yo,黃玠還有tizzy bac。

hola sister女生雙吉他很輕鬆的鄉村音樂,把兩隻老虎唱得甜美好玩,黃玠的雄壯威武整潔樸素幹得要死的綠色日子中有藍眼睛小貓咪夢中的香格里拉,tizzy bac暢快淋漓的tizzy著,而我想說說榆鈞 。

榆鈞帶著一把吉他,帶著yo,yo帶來一把好大的樂器,像核桃木,圓圓的共鳴箱,好長的琴頸,像有一位嬌小老阿媽那麼高,我瞎猜她是西塔琴,因為我好想聽西塔琴,“是西塔琴嗎“,是印度古老的樂器,西塔琴,我好開心,親眼看見西塔琴了,我就要親耳聽到西塔琴了。
http://www.myspace.com/yujun

聽到了嗎?第一首wordless中不斷震盪的圓潤撥弦便是西塔琴的音色,yo在撥弦的空隙會不斷從一旁小桌上紅盒裡捻些灰在指尖,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避免手汗影響弦聲的清爽,撒了檀香爽身粉的西塔琴老阿媽,印度古老廟宇裡,裊裊香煙中綻放一朵充滿縐褶,寬容的笑。

在榆鈞略帶磁性,頗具厚度充滿流動感的聲線中,她唱著so deep,so shine,讓人跟著莫名害羞起來....(........................好,沒事,哈~)。
她唱“說話“,唱“頹圮花園“,在歌聲裡一句句問“妳好嗎?妳好嗎?“,悠遠的旋律簡凝深刻的詞,唱著跟最敬愛的父母越是無話可說的說話,唱著時間一去不復返,面對避無可避的人生吸納時空頹圮花園裡的黑洞。她不唱歌的時候,很常用到的辭彙,是“感覺“。

她唱“沈默的左手“,歌詞很有意思,白人小孩對黃人小孩丟石頭,黑人母親在生氣,還有男同性戀在嘔吐。原本唱起歌來十分沈靜,像要引人沈入深深深洋的她,慷慨激昂的奮力刷弦,似乎也要被她感染了左派的憤怒熱血。
http://blog.roodo.com/yujunwang/archives/cat_311157.html

...聽著榆鈞,也要沈默起來...在我避無可避的人生中,謝謝妳帶給我沈默的力量,在寬慰之後。

謝謝neko的米勒公關票,意外獲得早就很想要有的米勒拾穗筆記本。
謝謝誠品守夜那天時常點我回答問題,雖然我只答對了工作人員穿的白T恤上的書法是董陽孜寫的(董陽孜律動飛舞而氣韻十足的筆觸實在有點好認,大概像認梵谷的畫差不多好認),其他答案不是很簡單(比如敦南誠品)就是亂猜(比如猜1997年),可是有回答就有獎,所以拿回很多禮物。憶台灣舊情綿綿懷舊cd片,兩個裝調味粉的白色小陶罐,些許cd片和筆記本,迪兒最厲害,用前女友生日命中誠品書局生日,喜獲簡約明燈一盞。

十年了,那些沙漏中流失的記憶,散落一桌,便是我這避無可避人生的禮物了。

2008年8月24日 星期日

空氣精靈

這個星期假日的天氣就像自己這兩天的脾氣,初始晴空萬里繼之滂沱的雷陣雨,而後又是晒得人身體發紅的大太陽了。

星期六一大早,一反不用上班睡到日上三竿的假日早晨常態,早早就起床刷牙洗臉換裝完畢,因為今天跟癢妮約好了要去台大醫院做免費肝的抽血檢查。
迪兒上完晚班回來我們一同往鶯歌火車站,一進站就發現火車到了,匆匆忙忙坐電梯上樓再三步併作兩步的下樓梯到月台,我跑在迪兒的後頭,一開始也是很認真的跑,可是後來看到迪兒由每步下一個台階改成每步跳兩個台階的“可愛“姿勢,就忍不住在後面偷笑,動作慢了,迪兒前腳已經踏上火車,火車關門聲逼逼的響,我還差一步,迪兒的腳又縮回來,我們就被月台留下了。

到了台北火車站轉搭捷運,捷運台北火車站有一處“小小故宮文物展“,電視牆裡故宮國寶半夜活起來的動畫咕嚕也有畫,牆上可愛光頭娃娃的笑容和白衣胖胖好像,就讓白衣胖胖迪兒和他擺一樣姿勢一同照了相。好不容易到了台大醫院站,正搭著手扶梯要重返地面重見天日時,和我們反方向往下漸漸不見天日的路人卻一直和迪兒四目相接,然後像有讀心術般,說我們如果是要去作肝的免費抽血檢查,已經額滿,不用去了。
雖然時間以我們為主的癢妮電話中說沒關係,還是覺得很對不起她,我和迪而沿著地上的指示標誌想去確認的路上,看到很多早起的爺爺奶奶拿著抽血贈送的紅血球寶寶白T恤,遂釋懷,名額是要給爺爺奶奶們才對的啊~

終於見到了好久不見的癢妮,貼心地癢妮一直說沒關係,而本來就說好以我和迪而的時間為準,無法抽血檢查也要一起吃早餐的我們,在早餐店裡天南地北的聊了好多,很多擱在心裡想著在意的,日常生活經歷著難受或緊繃的,談笑間,輕鬆的灰飛煙滅,開心的互糗或哈哈大笑和不經意的關心,卸除了生活裡累積的重量,好像真有人能為自己分擔那些的,而實際上,是彼此都努力的生活著和最誠摯的關懷,讓我們都受到了鼓勵,願意再爽朗地好好走下去吧~

我們帶著飽脹的肚子和心情掛著微笑離開早餐店後,在師大的小巷弄閒晃起來,我說癢妮的新鞋好看,癢妮說是勃肯的,便提議去逛勃肯店,我們於是光著腳丫在木質地板上試穿起鞋子了。我大致逛了一圈後,指著一雙鞋說這雙漂亮,癢妮很開心的說她另一雙勃肯鞋便這雙,說鄭小毛對著有著雅緻玫瑰花的形容是“穿著一幅中國水墨畫“,我說這不是中國式的的水墨,比較西方巴洛克一點。大家都對勃肯鞋很有好感,我說哥哥上山下海都穿著勃肯鞋,之前回國還帶回來換鞋墊讓我再寄去美國給他,哥哥女朋友和弟弟和弟弟女朋友也都穿勃肯鞋,迪兒就說咕嚕也穿勃肯鞋(咕嚕是迪兒的兄弟就是了...),大家都喜歡的鄭小毛也穿勃肯鞋,店裡牆上的廣告文宣寫一位小女孩牽著陌生人的手跟著走,媽媽責怪她怎麼可以跟陌生人走呢?小女孩說“他不是陌生人,我們都穿勃肯鞋啊~“,我說這海報真噁心,癢妮說這文宣不是我寫的嗎?哈哈~

我們仨輕輕鬆鬆地逛了好一陣,在做特價促銷運動用品店試穿衣服,互相品頭論足,癢妮傻傻地問著可愛的問題,大家都笑了。心滿意足的離開運動用品店時,白衣胖胖,又餓了...於是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往雲南小餐館“伊洛瓦底江“邁進,在這個物價飛漲的時代,伊洛瓦底江真的是很物美價廉,餐館的室內設計整潔舒適,重點是食物鮮美份量也充足,我點了一份雲筍牛肉拌飯,筍子和小番茄清新的酸甜很和我的胃口,簡單的青花椰和高麗配菜爽脆可口,想也是那份杯盤交錯間的談笑不斷,讓這小餐館的燈光格外明亮卻又柔和,就像我們每個人的笑容一樣。癢妮很愛糗我,每次我要開始“星海羅盤“的時候,她就會和胖胖有志一同的哀號她們哪壺不提提哪壺。當癢妮在無意間說起她發想過的善心,害羞而急速的,在不經意的瞬間偷偷交換彼此內心深處祕密的願望,讓此刻分外美好。窗外,突然下起了午後雷陣雨,像是離別的前奏序曲。


癢妮在捷運路口,看著胖胖的眼睛說保重,在很迅速的拍過我的肩之後,短暫到眼神似乎都不曾交換,我們便踏上各自歸途。癢妮說的“保重“,那是我和知心朋友道別, 最依依不捨牽腸掛肚的祝福 ,得到癢妮的保重,我很感動,似乎自己真可因著這份祝福而繼續好好走下去。

我和迪而隨後到了台北火車站的南陽街,詢問課程與價錢。我怕平日自己下班後累又有惰性不會唸書,打算假日班的面授課程,迪兒覺得星期天晚上都上到9點40分,從台北通車回三峽搞不好都11點了,隔天還要上班,傾向函授課程。我一個人撐著傘在雨中行走,到北門郵局的ATM提了錢,本要一個人上樓報名了,還是到隔壁麥當勞找迪兒坐了很久,然後倆人懷著各自的心事怏怏不樂的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迪兒一路計時,經過台北捷運誠品,計時暫停,我拿了本仁波切寫的“世上最快樂的人“翻閱,書裡說有慈悲心,能體會人的悲苦,也會因而得到快樂的能力。正專心閱讀的時候,我又被摸屁股了...我長相平凡(眾人皆知並有圖為證),可是大概屁股大,從小到大時有在人多的地方被摸屁股的倒楣經驗,也自我檢討,為什麼猥瑣的人都要找上我,後來除了大概我紫微命宮在巨門並陷落,我在書上讀過女生落巨門並陷落身在古代可能是青樓藝妓之流,“自我安慰“命該如此之外,實在不知如何解決自己莫名的恐懼和難過。在我緊靠著迪兒碎碎念我自己屁股大的時候,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迪兒就一直問是誰,雖然我擔心迪兒跑去找人打架,可是迪兒用她銳利的雙眼在擁擠的書店中搜尋猥瑣的長相,問說是不是那個戴帽子的,然後我看到他帽子底下的眼睛眼簾低垂並斜視他方,一個又被“擦撞“到的女生抬起頭望向後方,迪兒不顧我無言的用手阻攔勇往直前,用她粗勇的臂膀迎面撞向他,他被撞得停止步伐往後退了點,只有我迪兒他和他附近的一個男生感受到祥和書店裡的角力和一觸即發的打鬥,還好,猥瑣的人一向沒種,他迅速的消失在人群當中。後來迪兒問我他到底對我怎樣,我說他摸我屁股,迪兒說“我以為他說你屁股大“...原來迪兒根本沒搞清楚狀況就很氣憤了,雖然好氣又好笑,不過真的很感激,終於反擊了(雖然不是我自己辦到的),yeah~

歷經一小時又10分鐘,我們終於平安返家。

第二天一早,迪兒6點就開始吵我,說如果以後要面授現在就要起床“預演“,我的心意也不定,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我提議到白雞山行天宮擲筊請教關聖帝君。

沿著山路往上攀升,空氣越是涼爽,森林裡芬多精的香氣直透心脾。我誠懇地請問了關聖帝君是該留在家裡函授還是到台北面授好,求了個上吉的籤“祖宗積德幾多年  源遠流長慶自然  若更操修無倦已  天須還汝舊青氈“,解曰“士人占之大吉  官員占之高擢  庶人占之終有發達  但要修心向善  不可變易祖德  自損心田  則亦有不應之時也“。簡而言之,是須操修無倦,不可怠惰,平日便應每日好好用功,我想還是函授好了。

回家的路上,迪兒說想去探險,我們便騎著摩托車沿著小徑一路往上,鳳蝶和許多亮黃色的小蝴蝶們,讓閃亮的陽光份外出塵。純潔的野薑花沿路散播香氣。

回到平地後,時間還早,便又逛了三峽老街,老街今日有活動,非常熱鬧,老榕樹邊搭著棚子舞台和紅階梯觀眾席。李梅樹花費畢生心血建造雕梁畫棟的清水祖師爺廟四周,沿路有目不暇給的各式攤販,販賣藍染製品的,冬瓜茶清草茶,三峽金牛角和小時候大餅。清水祖師爺廟前有條綠綠的河,儼然是古代的“護城河“,當年台灣被割讓給日本之初,三峽人曾以祖師爺廟為據點,重重打擊進佔三峽的日軍。我們走上長長的大石橋,橋上儼然提早開鑼的夜市,打彈珠套圈圈,穿著原住民服飾炒山豬肉戴著麥克風介紹鋒利的菜刀,熱烈的陽光晒出暖烘烘的熱鬧氣氛,像將要有不知名的熱鬧慶典。

去程我們買了把100元的鋼刀,回程迪兒花了20元玩推推樂,走回橋頭,橋頭搭了個紅舞台,風韻猶存的徐娘主持人,穿著紅色喇叭褲踩著高高的矮子樂,上衣是黑色蕾絲低胸緊身薄紗,紅舞台上有個紅布條,關心青少年和弱勢團體,原來今天橋上的攤販都會捐出部份所得作為義賣捐款。紅舞台開放民眾上台唱歌,我和迪兒純粹好玩跑去翻歌本,隨口說說來唱“旅行的意義“,結果一翻就翻到陳綺貞的“還是會寂寞“,就真的點了歌,點完以後在隨手翻了隔壁頁,就是“旅行的意義“,便又點了。接在一首首那卡西式的台語歌之後,我的歌聲吹散在風中,廟口野台式那種大音響,感覺橋上橋下方圓五百里都聽得到音樂天寬地闊的旋律,自己就像被陳綺貞附身一樣,那些年一個人在台中的日子裡,陳綺貞就像我的觀世音菩薩,聽我訴說,我聽的她的歌尋求平靜和慰藉,追去彰師大聽她唱還是會寂寞,因錯覺的四目相接而潸然淚下,我寫信給她,她寫信給我,我去女巫店和她揮手,她和我揮手,在“旅行的意義“單曲ep上留下我想留的字句。從台中北上聽演唱會,演唱會後不好意思去找學妹無處可去的話,一個人坐在24小時的敦南誠品地板上一邊打盹一邊翻書。旅行的意義,當氣勢磅礡的弦樂響起,我也像要乘著風飛去,風韻猶存主持人在間奏的時候說“歡迎大家來三峽旅行,這首陳綺貞的旅行的意義,非常的好聽....“。

唱完了,我打算像其他人一樣趕快跑下台,風韻猶存主持人把我留下來訪問,問我打哪來,我說台中,她說來玩嗎,我說我在三峽工作,問我對三峽印象最深的事,我說剛上來第一次跟爸爸媽媽到祖師爺廟口前吃杏仁茶加油條,同桌不認識的人一直要把她剛買的金牛角給我們吃,熱騰騰的很好吃。主持人說三峽人很有人情味,我說對阿,台灣人很贊。主持人說三峽好山好水,我說對阿今天早上還去白雞山行天宮,台北的行天宮在都市裡,白雞山行天宮群山懷抱,會有寧靜的感覺,然後主持人就看著我的眼睛說平常上班的辛苦都會消失什麼的...然後我就忘了結尾是怎樣就帶著蹦蹦跳的心臟下台了...

回家以後在家裡看了一部“奇幻精靈事件簿“的片子,裡面有一種空氣精靈,她會用美妙的歌聲包圍聽者,人類亞瑟因為被歌聲迷惑,便遺忘了時間感,一直以為125年前的事只在昨天。

而我被歌聲迷惑的人生,在很多時候,也已遺留在昨天裡了。



2008年8月21日 星期四

阿~加油!

最近因為有被欺壓的感覺,所以昨天凌晨三點突然睡不著,東想西想就在姊妹淘開的BBS隱板寫了一篇文章。該篇文章延續我一貫讓人看不太懂的隱晦風格,再加上是半夜寫的,很多意思沒有表達得很清楚,現在要試著再整理自己的思緒。

大概是覺得自己在你爭我奪的場合裡常被欺負,而又因自尊心使然,不願顯得小鼻子小眼睛的個性讓我只想遺忘那些人類顯露動物性的過程,可是還是很難釋懷,所以忍不住把這種對自己的悲憐放大,想到台灣和大陸之間的關係。

我是一個絕對不看鬼片的膽小鬼,畏懼並排斥任何形式的強權,大陸不到一年前武力鎮壓西藏,台灣報紙連著好幾天關心郭台銘娶誰勝過西藏被武力鎮壓。現在北京奧運花了奧運史上最多金400億美金種了4000萬盆盆栽還有許多許多,一片歌舞昇平杯盤狼藉後不知剩下什麼的盛宴中,台灣隊出賽他會為台灣加油,因為台灣是大陸的一部份,台灣和大陸對打,大陸腔的主播會說不管哪邊贏都是雙贏。我不知道大陸現在越來越傾向資本主義的變化,以後會走向怎樣的道路,如果他們的人民就真是如此和顏悅色的為台灣加油,也許在好幾代之後我們真的有和解的可能。可是大陸的媒體會讓人民見到武力鎮壓西藏的畫面嗎?沒有民主自由就沒有自尊,不容許不同的信仰文化和生活方式,並且以血腥暴力的方式加以剷除,遑論自尊,連生存的空間都沒有了。若說媒體和教育環境使然,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政府在做什麼,我更寧願相信人民和政府的模樣,其實是互為因果的,要不要去看見那份醜陋,追求那份美好,自己多少都點負點責任。就像國際間不太理台灣,台灣很鴕鳥持續自己人鬥自己人,怪東怪西沒怪出什麼好結果,懦弱,空言,媒體透露了我們自己“敢“關心的事,透露了我們短視近利的視野和狹隘的胸懷。能說這都是政府的錯嗎?都什麼民主自由網際網路天涯若比鄰的世界了,政府就是我們組成的,我們又做了什麼?

昨天晚上,就很憤慨的想著這些事,把這樣的情緒放在對自己的氣惱,我就越來越堅定的想著,從今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關於別人對自己的不公平不正義或無情無義,縱然有悲憤,我也一定要把這份悲憤化為力量,求救或到處訴說,只會失去感受施比受有福的快樂,人生應該要花在值得的努力和追求上,這樣才有快樂的可能。台灣人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小小一塊台灣島人才濟濟,全世界都有上進又努力的台灣人在為世界貢獻心力,這就是為什麼大陸這麼大還是要忍讓我們幾分,世界各國先不論政治立場對台灣也有幾分尊敬的原因。所以,我要勇敢,證嚴法師說,願要大,志要堅,心要細,氣要柔。想當初證嚴法師也是什麼都沒有,結果慈濟影響了全世界這麼多人發善心,行善行,我不要再退縮,不管那是一份多麼不屬於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志業,那份美好的光輝會讓生活中的許多糾葛都變得微不足道,那就是我的人生值得的理由,也是我應該勇敢去想望,踏踏實實去努力追求的。

最後,謝謝鄭小毛在姊妹淘板對台灣隊阿家三振加拿大的文字實況報導,根據鄭小毛精闢的文字實況報導,說台灣隊在closer中的closer,台灣隊贏一分,只要解決最後一名打者就贏的狀況,加拿大的總教練突然出來靠杯,說阿家的項鍊要拿下來,經過鄭小毛精闢的講解,我清楚了阿家每場球都戴那條項鍊,而且在投第一球之前都會祈禱一下親那條項鍊(那是結婚定情幸運項鍊),然後就會把那條項鍊塞進衣服裡了,完全看不到,也不會在外面晃阿晃的干擾打者,之前每一場都沒有人抗議,結果加拿大剩最後一個人次就出來在那邊靠杯,幹,於是張誌家就把項鍊拿下來了。

三振掉了最後一個打者

活該

鄭小毛,不好意思,您的見解實在太精闢了,我本來想轉述後來就忍不住全部引用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管別人怎麼欺壓我們,我們都要自立自強,幹,有骨氣一點,這樣人生才會爽阿阿阿阿!!!

最後,請大家自行幻想youtube的“阿家,加油“為“阿蓉,加油!阿晨,加油!阿軒,加油!阿瑄,加油!阿菁,加油!阿妮,加油!阿郡,加油!阿有,加油!阿蜜,加油!阿馥,加油!阿娟,加油!阿蒨,加油!阿琪,加油!阿嚕,加油!阿丹,加油!阿許,加油!阿宜,加油!阿安,加油!阿胤,加油!阿爸,加油!阿娘,加油!.....(族繁不及備載)“

加油!加油!加油!









2008年8月15日 星期五

活著的此刻無止盡的



今天午后開始天氣便開始怪怪的,
一直打雷喔~一直打一直打,打個不同,
是那種“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悲愴打法。

後來還下起了太陽雨,是會讓人在悶悶中平靜下來的怪天氣。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台灣隊正在對大陸隊,
後來客人問說我們這兒怎麼沒停電,
說她看棒球看到一半突然打個雷就停電了,
另一個客人說我們...沒贏大陸...
雖然我看不太懂棒球,
可是都忍不住認為是老天爺在為我們掉眼淚了。

其實在“情勢比人弱“的地主國比賽真的很吃虧,
我們打球時他們一人輕輕噓一聲,
就夠可怕的了。

希臘有一次拿到他們奧運史上最多金牌,
因為他們那一年是地主國...

其實我們台灣隊真的很厲害了,
平常就是默默在打他們的球,
現在出隊去參加奧運了,
還要自己洗球衣...

所以人啊~
真的是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樣就算全世界都不站在自己這邊,
就算沒有任何人幫自己加油打氣,
還是會有很堅強的堅持下去的意志力吧~
不管結果怎樣,
堅持到底為自己的人生而戰,
這才是最棒的運動家精神吧~

台灣隊,
我愛你~

endless love
獻給勇奪銅牌的台灣舉重選手,
和持續緊繃著的台灣奧運健兒,
以及曾經或現在,
一直經歷著大大小小的奮戰,
好好活著的,祢與你,與妳。



2008年8月6日 星期三

女王的高貴


平凡的上班族,日常瑣碎的愛恨情仇,要細究起來,都是不足掛齒的,
真要認真,還顯得自己小鼻子小眼睛,要對人生的消逝恐懼厭惡起來。

在缺乏自我的行政工作中,想念著無須被催逼,保有個人思緒的日子。

前幾天,八月二日,星期六,我到華山藝文特區聽Tizzy Bac。
華山藝文特區在光華商場附近,那陣子一連三天舉辦了為奧運中華健兒加油的活動,有創意市集,也有舞臺表演,一個個小攤位,一件件手繪的作品,自行錄製的demo帶,植物染的衣服,kuso的小玩藝兒,也有927同志大遊行的攤位。在那裡頭,空氣分外的明亮清新,我跟伴說,在這兒,就算光明正大的親親都無所謂,然後就kiss了。

買了張拼布卡片給爸爸,傳統喜氣的桃紅拼布,縫出一顆大大的壽桃,爸爸今年59歲,明年就要60大壽了,中國人逢9不慶生,說是避劫難,爸爸確實也過得不太如意。父親節要到了,希望長命百歲的祝福,老天爺願意成全。在我的前半生,沒有人像我的父母一樣,燃燒自己的生命,只是為了成全我的,我爸爸拚命工作,醒著的時候,身體的汗沒乾過,我媽媽為了載我上學開始學開車,我在車上吃媽媽煮的稀飯,吃完學校也到了,但媽媽自己,卻往往沒時間吃早餐。
我的後半生(呵,我也要30歲了呢~),我的父母,用他們倆老的互相勉勵互相扶持,來成全我,古人說:"父母在,不遠遊。",我們家三個小孩子,一個跑的比一個遠。我爸爸媽媽還是認真工作,互相照顧,每個假日爬山,鍛鍊身體,我媽媽雖然有癌症,卻比誰都認真運動,每天自己去小公園走好幾圈,有時候我跟她一起走,我都累了媽媽還是堅持要走到一定的圈數才可以。我爸爸更是有很多健身器材在使用。他們老了,卻還是努力的鍛鍊自己,因為他們要靠自己。我的父母,用他們的自立自強來成全我。更有甚者,我都這麼大了,還要我的父母來鼓勵我,要奮發向上。從小,他們就不斷對我們三個小孩說,要努力,將來生活的好是你們在好,要為自己努力。紅樓夢裡的道人唱了首“好了歌“,其中有一句是:"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痴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子孫誰見了!",以前,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是不孝的人,可是長越大,我越感到父母恩重如山,我能給父母的,永遠比不上父母給我的....我真的很愛我的爸爸媽媽,這輩子,大概也永遠會對爸媽懷抱著一份愧對之情了。
後天就是父親節了,還是不知道卡片要寫什麼...



聽完之後,倒是寫了一封給主唱惠婷的信,概述如下:

親愛的女王陛下

記得華山那天小民(不是旺福喔~是女王陛下的子民,敝人在下我)有幸與您合照,
小小子民(簡稱小民,又稱“我“)說:"妳唱歌的時候我一直想到茶花女"。
女王陛下曰:"有那麼誇張嗎?"
小民誠惶誠恐,可知那是讚嘆讚美之意,歌劇場景,詳情請看VCR~

話說從頭:
角角色:
主角
女王陛下(女高音、女中音、女低音...跑來跑去的聲線、琴鍵,上窮碧落下黃泉到處找...)
前源(男高音“ride、crash、hit-hat'',男中音“tom tom“,男低音“floor tom“)
哲毓 (男中音“bass“)

其他角色
女王陛下的子民:G&P
學長的子民:女孩兒&男孩兒
前源的子民...好吧...我們只有四個人,那其他所有的聽眾都是前源兄的子民好啦~(可惜丹沒來,丹肯定是前源的子民的)

歌劇故事梗概
第一幕:
在華山藝文中心的小徑上
                                                                          
那天,陽光很好,空氣也很好,好到空氣也跟著陽光亮晃晃了起來,
心情也跟著晃動,小麻雀跳躍般的輕盈。
GP女孩兒男孩兒一行人,踩著輕盈悠閒的步伐,晃阿晃的~
G&P走在女孩兒&男孩兒後頭,但聞P輕輕的一聲驚呼
 “惠婷!“(..好吧..直呼女王陛下名諱,自行掌嘴“啪~“)
                                                                                
...不要演了...好累,我要正常講話了...
就是我們走阿走的,就是發著呆好像大家都沒什麼心事沒什麼想法那種走法,
我就突然感到前方有一道萬丈光芒,然後我就呆掉了,
確認一下,是惠婷耶~
因為我們是反方向走阿~我往前她也往前就會越來靠越近,
然後我就很開心兩隻手一起在胸前揮阿揮,自然而然就說出:
 “惠婷~妳好哇~“
然後原本看著地上走路好像心事重重的惠婷,就抬起頭來,
然後她大概是看到我兩隻手一起揮又笑得很白癡很像招財貓很好笑吧~
女王陛下就露出史上最天真燦爛好友久別重逢的笑容,
(好吧~“好友“久別重逢是小的在幻想啦~)
惠婷的笑容真是超純真超燦爛的喔~
而且她本來是頭低低看路上面無表情,
然後她一抬頭就對我露出史上最純真燦爛“好友“久別重逢的笑容了喔~
你們可以想像我心中的陽光,是多麼的明媚了吧~
喔~炎炎夏日~怎麼會有這麼樣的明媚春光呢~噢~噢~
女孩兒和G往回望,還注意到女王陛下往流浪狗狗貓貓那個館去了喔~
本來我們有點想跟去,想說女王陛下表演前可能需要沈澱一下,便作罷。
                                                                                
說起來,這都要感謝女孩兒福至心靈突然想上廁所,我們才會走上那條小路呢~
因為那時候,陳綺貞已經開始彩排了,
我嘴巴小小對G碎碎念了一下:“陳綺貞在唱歌的時候我們要去上廁所...“
噢~結果這場人生中重要的偶遇,讓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阿~
                                                                                
後來上完廁所,我就帶著愉悅的心情匆匆忙忙去聽陳綺貞彩排了,
聽到意猶未盡的時候,G就說另一個舞台下一個就是TB了,硬生生把我拉走...
                                                                                
 ...每次要說到重點的時候,就會有一種喉嚨卡住的感覺,我隨便講了喔...
惠婷又出現了,
原來在路上穿著格子襯衫的她,裡頭是這麼一件漂亮的米白色蕾絲巴洛克小洋裝,
襯著她白皙的肌膚,讓人覺得今天的她特別風情萬種,柔情繾綣。
也是是陽光太好,有點熱的關係,那天,覺得他們setting得特別的久,
我一直豎耳聽著遠方舞台陳綺貞的歌聲,有時候,忍不住跟著唱:
 “有陽光~有流水~還有看不見的雪~~“
聽不到的時候就拿著會場發的小扇子搧風,
因為站在舞台正前方,keyboard恰恰架在我的前方,
我抬頭望著惠婷時,恰恰是仰慕者崇拜的視角,
我就忍不住拿著小扇子,一下子搧我自己一下子搧她,
搧出來的風那麼小,她應該沒吹到吧~
不過這是用念力搧出去,充滿精神力的“愛的搧搧“,希望她可以感覺的到,
後來因為真的等太久了,(真是度秒如年哪~),我就開始玩白爛遊戲,
就是就用小扇子搧阿搧阿~
然後就說我是“粉絲“(fans)所以要用扇子(fan)搧阿搧~搧搧我再搧搧女王。
歐力還很配合的說我應該要拿兩個扇子,這樣才有複數s,
我就要跟女孩兒要扇子,女孩兒抵死不從我這種丟臉行為,
歐力本來要借我她自備的電動小扇扇,眾人紛紛阻止說我真的做的出來...
                                                                                
好不容易,女王陛下終於setting完畢,
結果她一開口就說今天很熱,連她都很想去聽陳綺貞,“冥冥之中“有股殺氣,
讓人心頭一驚,喔~不~小的身體在這邊,心就是在這邊的哪~
女王陛下的月亮星座該不會在外表平靜無波內在波濤洶湧佔有慾極強的天蠍座吧...
(...我真會演...演太多了...快進入正題吧~
各位看倌,瞧,好戲不就要上場了嘛~~~)

振奮人心女王陛下閱兵大典節奏響起,齊步~走!
是滴~鞋貓夫人,Madame!!!
一開場就好讓人充滿朝氣神清氣爽阿~
台下的大家都跳起來了                                                                                
(難怪上個團一表演完,原來坐著的所有的人就很有默契的紛紛往前衝,全站起準備)
大家都挺起胸膛坦蕩蕩的“我最強我最強這世界只我最強 我可以為你抵擋黑暗力量“
好快活好快活 跟著“你我“會快活 因為“妳“是獨一無二的“妳“                                                                                
  
女王陛下說,下一首是:“瘋狂的豬“
一隻瘋狂的,活蹦亂跳的豬,
我身邊的青春少女很厲害,可以跟著急速前進“碎碎唱“,果然是青春無敵阿~
老人家我因為跟不上,所以就忍不住看起天空,
今天的舞台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女王陛下上方的藍天白雲,樹端上有好大一群蜻蜓,女王陛下唱著“瘋狂的豬“,我卻看到一群“瘋狂的蜻蜓“在樹端群魔亂舞,
當女王唱到“It's about love and peace“,那一聲哀怨纏綿的peace,
讓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聽歌劇,女王陛下好像茶花女,                                                                                
記得高中音樂課老師放茶花女給我們,不是劇場版喔~  
所以可以看到著白衣裳神色蒼白的茶花女,像刺鳥一般唱著斷氣前的那一聲悲鳴,
也許是今天女王陛下穿的簡約卻又巴洛克的蕾絲衣裳,                                                                                
也許是女王陛下白皙肌膚上細細的汗珠,
還有我在白天,第一次這麼近距離,仰慕者崇拜視角,清楚看到女王陛下唱歌的神情,  
女王陛下其實沒畫什麼眼影眼線喔~她的眼睛就真的是那樣充滿感情的眼睛喔~
專心彈琴的會覺得那真是一雙冷列的眉目阿~                                                                                
但她一開口,唱起歌來了,她的眉眼也會時而充滿哀怨嗟嘆時而憤慨激昂,
也許我是震懾於女王陛下真是用盡力氣在唱歌,
所以讓我不斷想起唱盡她的愛意後也氣絕身亡了的茶花女吧~

經過腦袋裡的茶花女劇場,接下來的每一首,都讓我覺得今天分外“TB如戲“。
                                                                                
鬼片般懸疑的單音琴鍵響起,卻帶來另一番海闊天空的單車旅行,
 “淺色的那條“,真的很有乘風破浪騎單車的感覺,
難怪咕每次聽到這首歌手好像就會變成腳踏車輪子, 左轉轉右轉轉,轉阿轉的,
 “Oh~媽媽我想躲在妳懷裡
帶我重回到舊日兒時熟悉的風景  腳踏車!“
茶花女充滿戲劇性張力的哭腔,
鼓的節奏越來越強,映照開場白純真童年的單音琴鍵,
澎湃的鼓之浪人生流轉,浪潮越翻越高越翻越高,在最高點,“蹬!“  
茶花女氣絕身亡,魂歸離恨天。
                                                                                
大拇指跟中指跟著女王掐彈出聲打著節奏,concession,
一首輕快的小品,這時候就沒有沈重的茶花女了,
雖然唱到“every sound,very counting beat                                                                                
  just show you all my misery~“的時候,                                                                                
有一種布幕拉起好戲又要上演的感覺(難怪放在第一張專輯的第一歌阿~),
可是到底是個拉開布幕的小品,輕巧的鼓撒落布幕, 好戲正要開鑼呢~
 
女王陛下清清喉嚨,對她的眾子民們發表了一篇微服出巡感言,
說她去看流浪貓貓狗狗阿~然後就哽咽,說不下去了,
女孩兒遞來衛生紙,
小民(不是旺福小民雖然他後來說他也聽到彎的一姐感人肺腑的演講也領養狗狗了)身為女王陛下的愛民,小的趕緊接過女孩兒遞來的衛生紙呈上女王陛下,女王陛下還在哽咽說不出話,自己還在椅子上一直跺腳苦惱話說不出口,說她遇到貓跟狗就沒辦法,後來女王陛下終於接過小民呈上的衛生紙,
擦一擦把它丟在地上...好想去把它撿回來畫畫...   

女王擦乾眼淚後,開始唱起了自我勉勵帶來的朝氣的夏季熱,
雖然這首歌我也很想聽,可是還是可惜不能聽到“呵,愛“,
因為前幾天真的很熱,熱到我忍不住拿起夏季熱來聽,
那天聽一聽就寫了一篇文章,                                
寫“裡頭我最喜歡的一首歌,有充滿勁道遲緩的鼓聲“咚咚掐、咚咚掐“,
那種古典的節奏和電子琴錚瑽的流水淚出一條河“。
大概今天的場地是戶外,女王陛下刻意要大家放鬆心情(旺福小民:鬆懈,卸下心防),
所以刻意選些節奏比較俏皮的歌吧~                       
也是啦~沒有必要每次都很血淋淋的掀開傷口集體療傷吧~
這樣迎著微風輕輕鬆鬆搖頭晃腦地甩落一身的沈鬱也不錯呢~

接著女王陛下就又很俏皮地,唱起開頭頗有“數來寶“的fu的tissue time了,
這時候隔壁青春無敵的少女又神力附身,很厲害的可以跟著數來寶,
老的我(這時候就不是“小的我“了)真的是很給她甘拜下風。

後來女王陛下就說她要唱最後一首了,延續今天“劇場版TB“的風格,
最後一首歌,也是在說一個故事,                   
 “I know 舊日付出的情感  只因為我存在  任誰也帶不走
  I know 只是我可愛的青春全都跟著打轉  該找誰還給我 “
                                                                                
因為我每次都會把"I know"聽成“愛人“,             
所以每次這首歌一來,我都會有一種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浪人情歌的感覺。
                                                                                
故事,就在急速激昂的鼓聲中,嘎然終止,             
茶花女,留下她在世上深愛的人。
            
後來,子民們當然都很意猶未盡的喊著安可安可阿~
女王陛下一個手勢,大家就又都乖乖不喊了。
          
後來,我鼓起勇氣去找女王陛下簽名,
跟她說:“我覺得妳唱歌充滿戲劇性的張力“。
女王陛下幫我簽了“祝 哥哥生日快樂“(因為我想把夏季熱寄去給美國的親哥哥),
還畫了一個笑臉。                                                   

後來,我請示女王陛下能否與她拍照,                     
女王陛下說到外面照,                                           
我就跟著她走(真想被帶到天涯海角),              
後來,相片裡的女王陛下高貴端莊,我一整個拘謹僵硬,

後來....

給女王陛下的信,寫完了。

謝謝這些活出自己的人,讓我在卑賤無感的時候,藉著她們的心,還有能力用心,
感受這個世界,感受我自己。
                                                       
                                                                      




2008年7月30日 星期三

遺落的十字架

十年前的我,現在是剛上大一或即將升大二的年紀吧~

這十年,沒什麼了不起的大風大浪,卻也有了千瘡百孔,
那是一點一點磨損的,對自己不可知的未來的莫名驕傲。
這世間,最無情的,
是時間。

今天在窗口,對著窗口寫字的小姐發愣,
“美娟~“我喊出聲,
住泰山的大學學伴,
桃園工作路過三峽到這兒辦事,
久別重逢,
要不這陣子開了部落格同學突然冒出來,
見到美娟會讓我更覺人生戲劇性的偶然。

大學有一次,我一樣是一個人背著背包,走長長的路,
走到西門町,買了對十字架耳環,
一只我自己戴著,一只給了美娟,
雖然她好像戴不到兩天就掉進水溝裡了,
但我一直記著我另一只十字架在她那了。

學伴,
我們還可以對我們的人生懷抱著莫名的希望,
充滿勇氣的走下去嗎?



今天看到妳久違的笑容,很開心。



(雯蒨,我跟美娟說了妳過陣子要約爬陽明山,她一直問妳什麼時候上來喔~)

2008年7月29日 星期二

同志有人,乃知自奮

某個晚上心血來潮開的部落格,引來親友們的隻字片語,很是溫暖。

我的朋友們,因為敝人在下我非常自閉的關係,沒有時常聯絡,平常各過各的,就連email啊~msn啊~也都非常非常的少,我的手機,連月租費88元都嫌繳太多。這幾年來,我過著一個人的生活,剛回台中,還有貼心的雯蒨把她家當同學聚會中部連絡站,我時常會被通知一同出遊,後來大家要湊在一塊兒卻也越來越不容易了...而我的文字最常出現的地方,便是幾年前學妹開的bbs“某板“(因為學妹不知道為什麼把我變成板主...我很感激她...),那兒有很棒的法律顧問團和很天真的歡笑...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會常常想起我的朋友們,就連做夢,也會夢到朋友在教我打球(好吧~是這星期一睡醒前筱涵在夢中笑咪咪的教我打球)。我想這是因為我很幸運的緣故吧~因為我認識很多,真的好善良、好善良的人。那樣的存在,即使不連絡,即使只有回憶,也是夠撫慰人心的了。

我的朋友中,有的憂國憂民的程度(比如豆腐魚),真會讓人自慚形穢的。有的讓人在她對待小事情的態度上,看到一個人溫暖體貼散發的柔美光芒。

我們相遇的時候,我的心常常一點一點的膨脹起來,像是因為彼此的真心互相餵養,讓此心因彼方之光而閃耀發燙。有時候,我們相遇是不期然而然的。我跟豆腐魚交換原來彼此都回到台北了的訊息,是在一次河岸留言外雷光夏黑暗之光的長長隊伍中,結束時,捷運車上,她告訴我她一位很有才情的友人在美國自願去天堂的消息。還有一次,我在台鐵車站月台上,巧遇豆腐魚,她穿了件長裙,燙捲的頭髮紮了個馬尾巴,我要南下她要北上,我們很短暫的交會,很快的互道再見,我對車窗外的她揮手...

前天去白雞山行修宮時,廟裡的人拿了本行天宮通訊給我們,裡頭一篇“孚佑帝君醒心真經“提到:
若夫為善之家,百不得一,
或資生無產,不能自振。
或同志無人,不知自奮。
意思是說,會做善事的人家,一百家裡頭也找不到一家,為什麼積善之家如此稀少、罕有呢?
因為有些人身無恆產,供給生活的資源十分稀少,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曾經想要奮發向上、有一番作為,最後卻也振作不起來,只能無力地接受這一切,更談不上行善積德。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根本無力行善。
又或者,有些人沒有志同道和的善友,互相切磋、彼此鼓勵。又缺乏主見,不知道該如何激勵奮發、付出行動,積極地踏出助人行善的第一步。

以前學生時代,有“同學“,“一同學習“,現在我們都在各自的生活裡喜怒哀樂著,能在這兒交換片刻的溫暖,真是幸運。真要見面,我大概只能害羞的溫習妳的笑容對您沒什麼用處,但您可知道,你們對我來說,是多麼大的溫暖啊...

2008年7月27日 星期日

直達天聽


今天一大早醒來便騎車去公車站載迪兒,鳳凰颱風的大翅膀搧啊搧的,搧得我剛睡醒的腦袋更昏沈沈了。苦等迪兒的公車久候不至,繼之行動詭異的怪老伯在周圍徘徊,我怕人的神經兮兮野生動物性格,讓我又開始處於緊繃疲累的狀態。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迪兒的了,我正頭昏腦鈍之際,一時手滑機車就突然爆衝,啊~煞車皮的更換不能等,就像孩子的教育不能等一樣啊~當下真的是有痛到,迪兒真的是有嚇到,過來把站不起來的我撐起來,覺得對她很不好意思(大概跟我第一次去考機車駕照,車子一發動就“犁田“,陪我去考駕照的哥哥大庭廣眾之下過來默默幫我把車牽起來,覺得很對不起哥哥一樣),回家之後,我們就決定今天一定要去白雞山的行修宮了。

其實三峽白雞山行修宮昨天就很想去了,因為昨天是關聖帝君的誕辰,但昨天在家扶中心待太久了,便沒去成。

今天乘著鳳凰颱風的翅膀,時雨時晴,有樹林也有外婆家那種早已杳無人跡的紅磚瓦厝,沿著山間小徑一路往上,白雞山山頂遼闊的視野中,行修宮穩穩的在群山懷抱裡,香煙裊裊升天(相片中綠草間的便是行修宮的香爐,顯見白雞山行修宮天寬地闊的景象了)。

白雞山的行修宮跟台北的行天宮其實是一樣的,一樣有黏著龍眼的糯米糕,和穿藍袍幫人收驚的老婆婆,廟宇的格局擺設也是一模樣。我們提著新鮮水果,拿了香火,拜天公爐,對關聖帝君說話,我說我是誰,住在哪兒,在哪兒工作,說同事的大兒子名字有個“羽“字,是因為他父母欣賞您關老爺,希望您關老大關照他,讓他平安長大對父母好,讓我同事福壽雙全(因為我同事快四十歲才生小孩)。說我們家裡供奉的便是關老爺您,我爸爸最欣賞的也是您,希望您保佑我老爸平安愉悅,再來是希望我的親朋好友們都能走在自己的路上,而我也是。這陣子,不知道我好久不見的朋友們不知有多少人要考試的,希望您保佑他們。
後來又一一敬拜了關聖帝君左右側的天上聖母和諸葛孔明,我記得我跟孔明祈求,希望他保佑我可以像他一樣聰明,對社會有貢獻。聽起來還蠻矯情的,可是人在神佛面前會變得渺小虔誠,我是真心的。

後來我們就去讓藍袍阿媽收驚了,不同於台北行天宮的大排長龍,我們直接走過去跟阿媽說自己的名字就好了,阿媽手捻香火在我前胸後背前劃劃後劃劃,口中念念有詞,最後很大聲說一句“平安“。迪兒說,收驚是要讓人“無有恐怖“。

這一期的行天宮通訊,印有“恭祝 關聖帝君一八四八週年聖壽無疆“的祝壽詞,有種莫名的感動,對美好的嚮往,不管是對事,還是對人,都讓卑微的人性神聖起來了。

2008年7月26日 星期六

小學二年級小朋友綁的頭髮


鳳凰颱風明天不知是否真會翩然而至,今晚,或許是心理作用,感覺夏夜的晚風裡有點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態勢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樣,時常或偶爾地便會被不知名的恐懼攫住而動彈不得。陳綺貞有一張單曲CD名喚“puzzy“,唱的便是“不要因為恐懼而失去愛的能力“的概念,就像她自己便是歌曲中那隻孤苦無依的流浪貓:
"
I saw a cat
without social lines
without a good day 
without an eclipse
nobody helps me
like I did to my little pussy

give a hand to anyone,anyone,
    anyone...
"

我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有能力溫暖別人
其實也只是因為自己希望獲得溫暖的緣故

去年我自烏日家鄉北上,當初選填柑園郵局,純粹是受名字吸引,像中邪一樣,總覺是個能過閒雲野鶴田園生活的地方,想不到初來乍到,便被嚇得精神上時感痛苦。
去年三月底來到樹林柑園,過不了多久我便開始尋覓家扶中心的服務處,一來是希望假日不用上班的日子有處可去,二來,也許我是想藉由小朋友的力量讓自己好好生存下來吧。

生存下來的苦難的人,往往有善良又勇敢的氣質,他們也不是不會害怕,卻也許因為磨難興起對美好、光明的嚮往,讓生命既柔軟又充滿韌性。以前在律師事務所的時候,有一位當事人朋友,一位非常善良、美好又勇敢的偉大母親,她像她養的貓咪“叮噹“一樣敏感又溫柔,當然也會害怕,但我想,也許也是那份害怕讓她勇敢,因為她懂得她的孩子的害怕,和他們所受的苦,於是勇敢。
她教會了我很多事情,我在異鄉求生存時,除了想念我的家人,便是想她。
也因為她,我很想到家扶中心看看,因為社工的訪視報告對法官酌定親權時的心證影響甚鉅,雖然我是律師事務所懦弱的逃兵,可是...在我的心底,還是有因為害怕而興起的某種對命運憤怒反擊的慾望吧,害怕到了極致便會有生命亦不足惜之感,豁出去保護誰死不足懼。是大悲觀與大樂觀同,也是另一種的無欲則剛,對生存無所欲,而在寂寥的生命終結之前卻也希望能夠燃燒出一點溫暖。當然事實上沒到這樣的地步,但隱隱便是這樣的意味的。所以我心裡又有了往回走的想望了。

但是真正進入家扶中心,卻是今年的事了。去年我詢問台北縣家扶中心志工的結果,是他們該年度“展愛志工隊“的受訓已經結束。後來我等了一年,今年四月底士林的家扶中心才來信通知我可以報名了。那個星期六的上午,我和伴從樹林搭火車,再轉搭捷運而後乘公車,終於到了家扶中心吹了一堂課的冷氣,後來他們告訴我們不用千里迢迢的啊~家扶中心的鶯歌服務處剛成立沒多久,很需要人呢~然後我們才又就近往離三峽家騎車大約15分鐘的鶯歌服務處跑。

到了那兒,其實我們也沒做什麼,伴因為上晚班,每個星期三上午會去當行政人員,因為那樣她幾乎要一天一夜都沒睡覺,體力吃不消,後來也變得沒法每週都去了。我則是每個星期六會去陪課輔的小朋友玩,小朋友都會“老師、老師“的叫我,聽起來很不好意思,其實我只是陪陪他們,偶爾亂講話,像有一次他們要考英文了在溫習功課(現在的小孩真厲害,小學就在學英文,想當年我國中都還覺得英文很難),他們那一天在複習的課是長音的/i/的發音,我就趁著老師沒來拿他們的講義來亂問一通,問到後來就忍不住開始展現我自言自語的功力,說很“深“的"deep",海洋的“sea“,"the deep sea",然後突然想到"peace and love"的"peace",就跟他們說/i/的發音像是長長的吐氣,/p/和/s/又是氣音,這個單字的發音很輕柔舒緩,有種平和的感覺,所以這個單字就是平和、和平的意思,還說這是60年代rocker的精神,那時候可能因為越戰,會有反戰人士、嬉皮崇尚自然、和平,有對屬於精神性靈面的人生的嚮往,那時候的音樂有rock and roll,是比較反叛,有革命性,比較具理想性的音樂,然後我像電吉他附身一樣側身低頭做刷弦動作嘴巴發出“璒璒璒璒、璒璒璒璒“的怪音樂,小朋友發出好聽的咯咯笑聲。
就像這樣,他們的笑聲,也讓我笑了。
大部分的時候,我們只是各做各的事,他們上他們的課,我發我的呆,互相陪伴。有時候我會因為他們的苦,比如她爸爸吸毒,爸爸會打媽媽,有一次她拿貓咪給爸爸不知道怎樣爸爸踢她,諸如此類的苦,我興起憐惜,雖然不知道該講什麼,還是會亂講,比如講"peace and love",講有一次我看到一件Levi's(知名牛仔褲品牌,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拼),上面印著“born to play,learn to love“,講爸爸媽媽對小孩的愛(然後下面發出小小聲“才怪“的聲音),然後我只好講愛也會傷人,會玩是天生的,而要怎麼去愛卻需要學習的,我們都需要愛,因為恨會讓人痛苦、寒冷,沒有生存的慾望,愛是溫暖的感受,也可以因為得不到愛而學會如何去愛別人,溫暖別人無意間也溫暖了自己,活下來...拉拉雜雜斷斷續續欲言又止的講到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也不管下面的小朋友有的才一二年級...

小朋友們都很懂事可愛,當然也有充滿忿恨的小孩,時常來個幾句髒話,但卻也會在帶他們去園遊會玩的時候,懂得在遊園會快結束時去買炒麵,因為那時快收攤了,東西會自動降價或可以殺價,錢省起來可以帶回家給媽媽。

有的小朋友今年要升國中,便沒有上課輔班的資格了。而我往後也許也無法常常去了,我也要努力實現我自己的人生了。雖然我對自己的人生,也還只是一個概念,也會害怕,可是今天家扶中心的一部電影,又小小的鼓勵了我。

今天因為同事有成箱的兒童書和樂高積木要給家扶中心,我和伴一早就提著聽說要排隊兩個月才買得到的黑師傅捲心酥去同事家搬物資,結果很不好意思的,同事老早準備好她家菜園裡種的苦瓜、冬瓜,還有還沒撿好的紅鳳菜要給我,然後我跟她去菜園撿紅鳳菜的時候,伴又如獲致寶的跟人家要了“銅錢樹“(很想發財就對了)...同事真的是位善良美好的人,總是很細心的教我做事,很體貼的幫我做了許多事,剛到這郵局界像“海軍陸戰隊“的局時,她不管在精神上或實質上都幫了我很多(她還給了我一輛腳踏車...),我真的很感激她,總覺得虧欠她下輩子一定要還她什麼的...

不好意思又扯遠了,總之今天又回家扶中心,今天的小朋友很少,原來今天早上是暑假影展安排放電影,很多小朋友報名了可是都沒來,結果只有陳氏三姊妹和戴副眼鏡我叫他哈利波特(後來小朋友也跟著叫)的餅乾,其中三姊妹的大姊後腦勺紮了個漂亮的髮髻,知道是小學二年級的她自己綁的以後,驚為天人,把她誇獎了一番以後她就開始在白板上畫起她的美髮設計師名片,我就成了她開店的第一位客人,今天貼的照片就是小學二年級的小小美髮設計師,為我精心梳理的髮型,我很喜歡。家扶小朋友們都很能幹,有的從會爬開始就懂得自己爬去泡牛奶來喝呢~(其實是餓到了,呵呵~)

...噢,其實我在打文章之前,真的只是想說我看完今天播的電影“料理鼠王“的感動的,故事是說有一隻嗅覺、味覺都相當靈敏的小老鼠“小米“(恰恰跟我媽媽為弟弟取的綽號一模一樣的名字呢~),他的個性跟他的老鼠親族們不一樣,思考比較像人類,有“偷“的罪惡感和道德感,喜歡美食會想要創造,也會想要改變,然後他很勇敢的走出了自己的路。這樣簡而言之的敘述讓這部片很像一般的立志電影,可是卡通影片厲害的地方就是它可以用扣人心弦的聲光效果讓人在哈哈大笑中重拾對自己的鼓舞,讓人在卑微的處境中升起一份對自己的期待,“料理非難事“,料理鼠王裡已逝世的胖胖食神,要傳達的也是跟食神周星馳一樣的觀念吧~“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是食神“。還有,過去是自己的養分,但不能一直抱著過去才能面對未來。

所以,我看完這部片子就很想來跟大家分享這部片子,希望我們都勇敢,要相信,只要有心,我們都可以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加油~


2008年7月25日 星期五

長兄如父


因為哥哥第一個留言給我,所以我決定寫一篇文章獻給我親愛的哥哥(好吧~其實是我寫信去給哥哥求他快來留言的)。
我真的從小就像個啞巴,幾乎都不說話,一碗飯從早端到晚,是個成天發呆的阿呆。
我的爸爸媽媽成天沒日沒夜的工作,像兩顆陀螺轉阿轉沒時間停下來陪我說話,我們家三個小孩,很小就學會晚上自己待在家裡睡覺,我因為呆,不會哭,哥哥因為懂事,不會哭,只有弟弟的反應最像小孩的反應,媽媽要出門就會問東問西不想讓媽媽出門,晚上最會哭也是弟弟。

除了假日我們會一起去爬山出去玩,平常的日子我很少和爸爸相處,因為我們家是貨運行,爸爸都跑外面,我都在家,待在媽媽的身邊抄報表,媽媽因為太忙了,整個大烏日地區的貨暢其流都靠爸爸媽媽,他們兩個人的工作量在現代真的是需要一個小公司才做的起來的(我們家確實也是小公司“新竹貨運烏日營運站“),媽媽很忙所以很兇,我從小學三年級會寫字開始就每天抄報表,媽媽兇巴巴的讓我心情時常鬱悶,小時候我經常懷疑媽媽是後母,還想過開瓦斯自殺,自殺前還要有一本本子記錄媽媽對我的不好。所以我跟爸爸媽媽,都不會談心。

嚴格說起來,我跟誰都不談心,只跟書說話,也許是有閱讀習慣,我的作文很好,從小作文比賽從校內的獎項拿到台中市的到全國的,果然孤獨可以養成作家,不過跟同儕間因為別人在玩我在思考自己的痛苦造成文采不同的差異,長大以後就逐漸煙消雲散了。我們家的小孩子,都很會寫文章,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們都有一樣的成長背景,哥哥寫的“超人媽媽“、“憶外婆的秋“,弟弟夜涼如水,詩的語言,我們的文字,好像都是由平日的沈默寡言凝煉的,哥哥弟弟搬貨,我抄報表,哥哥看魚,弟弟偷打電動,我跟書裡的人講話,然後文字代替我們在並不是那麼無憂無慮的童年中飛舞。

我跟誰都不談心,但我的哥哥,一直用他自己,很溫柔的方式在照顧我。我從小就很阿呆,我媽媽最愛說,說我小時候過馬路阿呆沒在看,哥哥就像老鷹捉小雞一樣一把就從後面把我的領子拉往後,讓我躲過無情馬路的虎口。我們從小就跨縣市念小學,每天早起搭公車,哥哥每天帶我上學,有一次我任性地自己坐車回家,哥哥著急地到處找我。後來我們念不同的國中、高中,哥哥和弟弟一直很親,一起搬貨,一起睡同一張大床,哥哥常常揍弟弟,弟弟心裡發誓長大要報仇。我這個阿呆,還是只有書裡的人可以跟我講話。可是我記得,一旦我開始講話,那種很認真真是要表達思想的講話,我講話的對象,總是哥哥。我們也會在徵文比賽截稿日前一日,搶時間跟日出比賽拚命寫文章,然後在東方魚肚白之前為彼此想文章的題目(我們覺得文章的題目是致勝的關鍵,要文章完成有了他自己的生命時才能取)。

高中聯考的時候,我哥哥已經在椰林大道騎腳踏車了,我聯考前很認真唸書,我到現在都沒跟任何人說,其實我那時候只有一個單純的想法,我想去台北找哥哥。後來我的分數,台大只有哲學系可以填,我一直記得那一天在客廳討論填志願,爸爸媽媽不贊成我填哲學,哥哥說如果我填哲學他要供給我唸書的場景。我這個阿呆既膽小又無堅強意志,雖然後來我把差一點點的中文系填在前面,我落到了中興大學(現在的台北大學)法律系。放榜時,那天早上,我走到爸爸媽媽床邊跟他們說我上中興法律了,爸爸媽媽像是鬆了一口氣的開心。其實我並沒有因此看到自己的未來,大概是從小就很難自然而然接受自己存在的事實的個性使然,看不見自己更遑論看見自己的未來。但經歷填志願的那個夜晚,我一輩子都會記得哥哥要我努力活出自己的鼓勵和支持。縱使我因為做不到而對那份期許心虛。

後來,我真的到了台北唸書了,真的是三天兩頭就去台大找哥哥,我會用走的,沿著長長的建國北路,從中興大學走到台大,一直到現在,方向感不佳的我仍難以細數我穿過了哪些道路,我記得綠樹很多的仁愛路,記得台北市立圖書館旁的大安森林公園,記得我聽著拷貝成卡帶的小紅莓音樂“salvation~salvation~salvation is free~~“。那時候,舟山路還小小條,我同一條路一週走三四遍,還是會拐錯到哥哥台大男八舍的那個彎。我找哥哥其實也沒做什麼,有時候就一起吃媽媽煮了讓我們帶上台北的薑母鴨,有時候和哥哥一起看宿舍的電影,更多時候,哥哥根本不知道我有去找他,因為我背著背包在台大校園裡閒晃,看我自己帶去的鱷魚手記,聽台大的課,然後在課堂中“冥想“。

哥哥和弟弟,一直念一樣的國小、國中、高中,甚至大學、研究所,尤其到了大學,他們念的科系相近,永遠有聊不完的話,從小他們一起看球一起打球,一直打到我哥哥飛到美國去沒辦法了,他們真有相濡以沫的兄弟之情。我越來越孤單,也慢慢認識自己的朋友,因為蹺課太多跟同學不太熟,反而跟彼時還不太用唸書的學妹們熟了起來,還有超敏感學姊,要認真說,水母還是說不上自己有什麼朋友,因為總是透明的漂浮著,而我在漂浮的海洋中吸取養分,一點點天真的歡笑,哥哥弟弟放的音樂,念的書,朋友們無厘頭輕鬆自在的談話,我在其中安心地透明著存在,一點一點放鬆,在深深深洋的暖流中。

後來,即使我還是很喜歡我的哥哥,我已經不能常常黏著他了,更後來,縱使我很想跟哥哥在一起,我也追不上他了。我哥哥到美國去了(最近還跑到阿拉斯加去追熊)....

然後我一時想不起這篇文章要表達的...

哥,有一天,我很想念你,一直唱同一首歌,然後就哭了,現在就讓我再為你獻唱一下吧~
(不好意思我只會一直重複同樣的幾句)
開始: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溫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間聚散,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守候他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讓幸福撒滿整個夜晚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
  請溫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間聚散
  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
  請守候他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讓幸福撒滿整個夜晚.....

  

2008年7月24日 星期四

夏季熱


現在的節氣是大暑,或者也是聽說週六又有一個輕度颱風要形成,今天悶熱的很,火在體內燒,比辣味咖哩嗆辣的多。
不知道輕度颱風會不真來,上一個颱風,我親愛的家鄉烏日淹大水,要不是聽媽媽描述慈濟去救災,淹到胸口發一萬元,淹到腰部發五千元,著實難以想像烏日也會淹大水...

先把煩惱擺一邊,聊聊我現在正聽著的音樂:Tizzy Bac的“夏季熱“。
這又是一張單曲CD,想我大概真有單曲CD癖,說來也跟心性有關,我的心容易凝結於某一點遲遲化不開,單曲CD總能即有耐心的一再reapt,一點點融化我糾結走不出的。
這張單曲CD,名喚“夏季熱“(真適合今天是不?),裡頭我最喜歡的一首歌,有充滿勁道遲緩的鼓聲,“咚咚掐、咚咚掐“,那種古典的節奏和電子琴錚鏦的流水淚出一條河:

“呵,愛“:
你的微笑留在那天
漸漸的在我心底
形成一片溫暖的沙漠
讓我的悲傷有路可退
所有不安的卑微
終於能靜靜地墜落
我躲不開這漩渦
就像是命定的結果
曾有的悸動已失落
夢裡,舊日時光翻飛
苦澀青春的淚水
在我轉身瞬間已淹沒我

但我不可能永遠不知盡頭往前走
所以我靜靜探索
但我究竟要望著誰
留下的是不是我?

Oh,can I dream your dream?
Can I have your plight?
Can I not be rebelled?
And I will lay by side
Spread all my spirit
If you wanna tread on

我只能偷偷藏起
在幸福黯淡消逝前
看著愛靜靜流動
但我不止盡的遺憾
美好的終將走遠

愛有我不懂的堅決
看著愛靜靜流動
但愛有我不曾能夠停止的毀滅
要是心都變苦澀怎麼辦
愛有我不懂的堅決
看著愛靜靜流動
但愛有我不曾能夠停止的毀滅

我總在某個瞬間憶起某段畫面。
今天局裡下班剛好四個女生,我說可以湊一桌,喊一聲“胡了“,說起今年過年剛從弟弟那兒學會打麻將,爸爸跟媽媽一組,媽媽一直無奈又好笑的對不斷“爆料“的爸爸說“哩電電啦“。
那天逛鶯歌夜市,伴想撈魚,說她其實很愛養魚,我本來覺得浪費錢,然後突然想起我從小學就開始偷偷跑水族館,跑遍台中縣市各大小水族館的哥哥,就讓伴撈魚了,伴用四個像糊著薄薄餐巾紙的網,極有耐心極有技巧的撈了十一隻,不過回來以後是場悲劇的開始便是...
那天去爬草嶺古道,我想起這條路,我跟同學們走過一趟,跟學妹們走過一趟,跟我的家人們走過一趟,那天,我跟我的伴,我們的朋友跟她們的伴,一起又走一趟。
交疊的場景,總在某個瞬間我憶起幾年前的雨,大風大雨,有人撐傘有人穿雨衣,也有雨後初晴,也有烈日灼身,在下山的時候我們歌唱,在山腳下喝一碗湯。

小時候我很晚才開始講話,爸爸媽媽以為我是啞巴,帶我去看醫生。
一直到現在,我的“啞巴性格“還是時常附身。
我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能夠專心記住你們,但那些小小歡笑的溫暖片段,確實擴大為我小小腦容量啟動存活機制的熱能,你們不會知道,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爬山,我的內心多開心,對那份情誼的驚慌失措,在我小小的,凝結成一片孤寂的小小的心。


噢,夏季熱,心悶悶,頭昏昏,呵,
愛。